徐清戏谑道:“哦?石道友真不知道?恐怕言不由衷吧!此处引来的水就是雁荡山顶上的雁湖之水,说起来既然姑娘要引水灌注此处,想必这里原来是没有水的吧!”
石玉珠的俏脸蛋上终于显出了惊容,徐清淡淡一笑,复又对霞儿说道:“师姐,虽然我未曾见过那冥海玄鲸到底长的什么样,但听起名字,想来应该是一条大鱼吧!既然是鱼就离不开水,鱼若无睡便不能活。莫非……”徐清眉毛一扬,挑衅似的望了石玉珠一眼,淡淡道:“莫非是那冥海玄鲸被困在这里了,道友以地开辟地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这里引水,救那玄鲸出来!”
石玉珠虽然心思精明,但也与如今的徐清年纪相仿,一个少女又能有多深地城府,立时就变了脸色,骇然的望着徐清。不过她也真聪明,马上又想明白了,徐清多半也只是猜测,刚才说出来正是打草惊蛇之计。不过如今后知后觉又能如何,刚才她的反应就已露了马脚。苦笑道:“徐道友真是好聪明啊!不错!那冥海玄鲸确实就在这洞穴之中,而此处也就在雁荡山的地下。”
原来那些从雁湖引来的水,竟然是从地底下饶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雁荡山下面。石玉珠自然也知道直接打通湖底最简单,也并非是她不想,而是实在办不到。那雁荡山虽然看似无奇,但雁湖之下却有些天成地异处。那雁湖乃是一座高山湖泊,并无河流汇入,只有底下地一眼源泉。只倚仗雁荡山的怪异之处,熟话说地水往低处流,在这却是一句空话。仿佛有一种怪力,能将那地下水引到山顶,汇聚成湖。而那湖中的水就只能由湖边的两个瀑布流出,就算在湖底挖出洞穴,却也没有湖水泄下。这下才不得不从别处开辟通道,引导雁湖之水灌来。
徐清微笑道:“多谢道友谬赞。”说罢也不再理会石玉珠,又对霞儿道:“师姐!若是我所料不错,刚才她所言禹鼎恐怕不虚,此处地形诡异,周围的水汽真元异常活跃,多半是藏有水系异宝。如今她守在太白琉璃光中,虽然自保无虞,可也变相被困,咱们便不用忧虑。既然她想要将此地注满水,咱们就先在洞壁上开一个大洞,把水放出去。不管这底下有没有冥海玄鲸,等以后再慢慢查验。”
齐霞儿难得的露出戏谑的笑容,瞟了惊容乍现的石玉珠,对徐清道:“你这小子果然都是坏主意!这釜底抽薪之计最好,管他是什么事,先给他坏了再说。”当然她心里还在盘算着禹鼎,只希望石玉珠在此事上没有说谎。
眼见徐清和齐霞儿压住剑光向下落去,石玉珠再有保持不住淡定优雅的仪态,高声喝道:“你们给我住手,难道非要逼我玉石俱焚!”
徐清二人皆一顿足,听石玉珠坚定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胡说八道。又想到血神子的行事作风,此事若真关系到他能否破除体内禁制,他一定会绞尽脑汁,安排诸多后手以保全万无一失。若石玉珠真的玉石俱焚,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骇人之事。
徐清回头一望,思量片刻道:“师姐下去便是,不用听她虚张声势,她从开始就废话连篇,明显就是要跟咱们拖延时间。正好此番将水放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齐霞儿打眼又望向石玉珠,此刻她真不知如何抉择才好。石玉珠见她往来,慌忙喊道:“齐霞儿!难道你真要一意孤行,弄得两败俱伤才行吗!索性我也挑明了说吧!若你敢现在放水,我就豁出去将那冥海玄鲸激怒。那时雁荡山周围千里之内尽没于大泽之中,生灵死伤千万,就全是你们的罪过!”
齐霞儿停身思量,旋即把心一横,脸色肃然的看了徐清一眼,头也不回就向下冲去。石玉珠见此终于颓然跪坐在地上,樱艳的红唇轻轻蠕动,喃喃道:“完了!难道就这么完了!罢了!师父啊!弟子辜负了你的期望了!”言罢她又猛的抖擞了精神,挺身站起来,那美丽的大眼睛闪射两道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徐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徐清直觉通身一寒,心中升起了些许不祥的预感。就见石玉珠轻袖甩动,围在她身外的太白琉璃光,蓦然消失不见。同时“锵”的一声龙吟,只见一道宏烈的金光乍然现出,剑光稍一收敛,就显出一柄古朴浑然的金色飞剑。那剑光一出仿佛整个石穴大厅都被浑然剑气隐隐牵动,浓厚的元气随之流动起来。
徐清一见那剑光,不由大吃一惊,上次在岳麓山的时候,却没见石玉珠驾驭此剑。那精绝凌厉的剑气,竟然比之霞儿的天龙伏魔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石玉珠探手轻轻抓过宝剑,极爱惜的抚着剑脊,早就蕴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圆润的脸颊淌下两行清泪。旋即她又抬手狠狠在脸上抿了两下,复又愤怒的瞅了徐清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这贼厮坏我大事,今日便让尔在我真武七截剑下亡命!”
第一百四十三回 白灵利爪
徐清看着悲切难鸣,恼羞成怒的石玉珠,终于有些露怯了。他并非是怕石玉珠这人,而是怕她那柄真武七截剑。要知道飞剑和法宝能直接决定二人实力对比的强弱,本来石玉珠就是武当著名的女修真,其修为的根基还要胜过徐清一筹。而那真武七截剑乃是武当祖师张三丰的佩剑,其威力一点也不在紫郢剑之下。日后李英琼能以一剑之威纵横天下群雄之间,这石玉珠又如何不能以一剑之威将徐清斩在此处。
徐清苦涩的笑了笑,他千算万算没料到石玉珠竟身怀此等重宝,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只盼望齐霞儿动作快点,能赶快上来援助。霜蛟剑“倏”的一下也现出来,银光赫赫,玄火熊熊。长啸一声,意气浩荡的喝道:“早听传说武当派的张三丰祖师有柄真武七截剑,比之我峨嵋派长眉真人的紫青双剑还有过之,倾慕多时,今日有幸,堪与一战,甚慰我心啊!”
石玉珠冷哼道:“哼!贼徒死到临头还敢巧言猖狂,今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又看你如何心慰。”话音一落,扬手就将那三尺长剑抛出,随即金光耀眼,绽出十丈金光,匹练似的就朝徐清斩来。徐清见敌人说打就打,也知再无回旋余地,把心一横,双掌合击,只听“啪”的一声,霜蛟剑猛地放出十丈银光,鲜光明显,如月泄下。
只见这巨大的石穴之内,一南一北,二人遥遥相望。一金一银。两道剑光利气相逼。徐清心知真武七截剑更胜一筹,若不能抢得先手,便复难再战,却不等剑势蓄满,叱咤一声。抢先发难。就见那银光翻卷,若天龙出云,卷起一道水龙卷,随即水珠四溅,天风海雨。石玉珠不慌不忙,甚至还有些轻蔑的望着袭来飞剑,樱唇轻启。朗声诵道:“武当隆凌。七截剑飞,北方玄武,煌煌神威。”随那战歌一起,真武七截剑仿佛金光更盛,一扫过来,一片金光弥漫万千剑影,亦真亦幻,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徐清提气飘飞纵身退去,旋即在石壁上一点。身法如闪电般,数个起落就到了石玉珠地侧面。他虽然也能耐独立飘飞,但终究费力,不如在石壁上借力,还能省些法力。同时一金一银两道剑光乍一相撞。一瞬间就“叮叮当当”发出细密地金铁交鸣之声。一息之间竟然交错不下百次!
石玉珠微微一愣,她心里可清楚真武七截剑的威力。交击百次,竟还没将对方飞剑毁去!这才知道原来徐清也不单单只会耍嘴皮子,手上还真有些功夫。而徐清的心中比她还惊,徐清更没想到,石玉珠小小年纪,居然就有此等扎实的修为。此一交手,徐清非但在飞剑上略逊一筹,甚至法力和剑术也不及对手精湛。
徐清再不敢留分寸,剑诀变化,使出了全身法力。霜蛟剑猛地绽出极亮的银光,甚至将那真武七截剑都压了下去!旋即徐清又叱咤一声,已经毫无保留地击出一剑。虽然他也还有些不甘心,但面对强敌,也不得不提前使出绝招。只见银光飞旋,万千剑影成了一个巨大的剑轮,就向石玉珠绞杀过去。石玉珠冷冷一笑,御剑抵挡,但霜蛟剑却仿佛沾了油滑。两方剑光交错一碰,那银光本来旋转,却忽然剑身一挫,游蛇般绕着真武七截剑转了一圈,速度更快朝石玉珠刺去。
几乎同时徐清甩手扔出乾坤针,三万六千牛毛针闪着烁烁红光,瞬间就成了十面埋伏阵。要说困敌阵法,再也没有能比此阵更出色的了。层层叠叠,变化无穷,无论敌人向何处突围,总有拦截之法。此阵虽然杀威不盛,只意在疲惫敌人,前一层阻拦被冲破,那溃散的针阵又赶紧后退在最后自成新的防线。虽然名说是十面埋伏实则可有千层万层,循环不竭,生生不息,直到将敌人累死困死。
石玉珠见霜蛟剑迫杀过来,赶紧召唤飞剑护身。那真武七截剑不愧是天下名剑,一剑就刺破乾坤针五层拦阻,眼看就要脱出十面埋伏阵就在此刻前面竟又出了一层赤红针芒阻挡,那金色剑光终于力竭受挫。就在真武七截剑与乾坤针纠缠的时候,霜蛟剑已经闪电般的逼近了石玉珠。刚才徐清可见过了那太白琉璃光,若是对方再将那护身地法宝祭出来,几乎就站住了不败之地。
而此时石玉珠也在犹豫,要不要祭出太白琉璃光。虽然那防身法宝坚固异常,但她终究法力太弱,还没能祭炼地融会贯通。一旦祭出法宝护住身子,就不能随心所欲的行走,仿佛个坚固的牢笼。若是有朝一日,石玉珠将太白琉璃光祭炼纯熟,再配上真武七截剑,就算对上前辈的顶尖高手,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