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沉了沉,却笑着道:“楚楚果然不会让哀家失望,此画应花了你不少心思?”
刘楚楚看不见身后的另一幅画,只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便温柔得体地笑了笑,回道:“为陛下献礼,臣女自当尽心竭力,不敢懈怠。”
“好孩子,”太后将自己腕间的一只玉镯摘下,朝刘楚楚招了招手道,“哀家很喜欢你这幅画,除了陛下的赏赐以外,这镯子你也收下。”
“谢太后。”刘楚楚乖顺地上前接下手镯,转而退至原地。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太后的态度,却都仍暗自猜测和等待着陛下会有何反应。
不多时,卫时舟冷淡的声音响起:“既然太后如此喜欢,这幅画便送去仁寿宫。”
“至于朕的赏赐,”卫时舟继续道,“余内侍,命人将宫里那方水月玉的砚台送去相府。”
刘楚楚福了福身,柔声道:“谢陛下。”
大帐内静了几息,见皇帝没有再同刘楚楚说别的什么,太后蹙眉提醒道:“皇帝,别忘了今日的正事。”
之前为了给容煜洗清罪名,皇帝与刘相之间生了嫌隙。但若能让刘楚楚进宫为后,刘相便能重新成为卫时舟在朝中的助力。
卫时舟初登帝位,百废待兴,十分需要刘相那一派老臣的支持。而这其中的深浅,太后日前便已同皇帝说过。当时他并未拒绝,太后认为自己的儿子应会懂事才对。
但太后提醒之后,却听见皇帝声音无波无澜道:“儿子不曾忘。”
“容……”
“皇帝!”太后厉声打断了卫时舟的话。
卫时舟眉心微蹙,紧接着便听见太后声音里裹着怒意和威胁:“你忘了哀家那日对你说过的话吗?”
卫时舟意味不明道:“但朕觉得,容清棠的画更胜一筹。”
朝中的事即便是上一世的卫时舟也胸有成竹,更遑论是活过一世的他。卫时舟不需要用自己身旁的位置去换刘相的支持,他只想娶容清棠为妻。
太后的脸色已十分难看,她狠狠地剜了容清棠一眼,一字一句道:“难道皇帝认为谁的丹青技艺更佳,谁便配担那份责任吗?”
“看来母后也认为她的画要比刘家女的好,”卫时舟了然道,“否则母后的说辞应会完全相反。”
仍端立于原地的刘楚楚手指微蜷,心下生疑,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对来。
两幅画都在她身后,刘楚楚不能在未得令时便贸然失礼地回头看。
但她从未听说过容清棠的画艺有多么出众,是以刘楚楚自心底里觉得,皇上不过是被别的东西蒙蔽了心神,才会认为容清棠的画胜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