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挥手狠狠扇了刘楚楚一耳光。
“谁给你的胆子来质问你的父亲?”
刘相面色冷肃地骂道,他已对这个女儿失去了所有耐心。
思及自己这十几年来为了培养她而花费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东流,刘相越发气急,顺势又在刘楚楚另一边脸上甩了一巴掌。
“滚去祠堂跪着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或许是昨夜煎熬时已将泪流干了,刘楚楚这次没有再流泪。
她转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冷声道:“您苦心栽培的棋子已经废了,不知道那十几个庶子和庶女能不能帮您光耀门楣,守住刘家的基业。”
刘楚楚的母亲积郁成疾早早离世后,刘相说不愿让她在继母手里受委屈,便亲自往皇后的方向教养刘楚楚,一直未再续弦。
但有名分的妾和还未被抬成妾的女人算在一起,刘相在府里养了十三个女人,孩子也接连出生,最小的那个前几日才满月。
“将她们也一个一个送出去献媚,总有能成功的。女儿预祝您得偿所愿,遂心如意。”
刘相听出刘楚楚话里的挑衅与嘲意,顺手拎起一旁的白釉玉壶春瓶用力向她背上砸去。
瓶身落地,破碎时的声响似是能割裂一切。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刘楚楚被砸得闷哼一声,背上疼痛难忍,她几乎站不住,却仍挺直着脊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正堂。
安王府。
容清棠曾住过的卧房内。
受了重伤的谢闻锦正倚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那幅被他忽略了一年的大婚图。
曾送与刘楚楚的那幅赝品早已被谢闻锦撕碎扔了,直到赶回自己的书房看见这幅从未被他打开过的画卷,谢闻锦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画上的谢闻锦,连他自己都已觉得陌生。
那对新人的面容都描摹得不甚真切,却不难从一笔一画的勾勒中看出谢闻锦曾经的身形与气质来。
赝品与容清棠所作的这幅画相比,少的岂止是两三分。
若没有得知自己的身世,没有一心报仇,他此时应还是容清棠笔下的模样,那般从容率真。
也还是容清棠的夫君。
可就像他已不再是画里的那人,容清棠也不再是会与他同执一段大红喜绸的谢家新妇。
谢闻锦看着屋内的一应陈设,心底被后悔的情绪填满。
成婚这一年来,谢闻锦只在半年前以为自己几乎能扳倒刘相时,才在这间容清棠的卧房内留宿过一晚。
就连大婚那日,他也留容清棠独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