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偈(54)祁杏贞
祁杏贞睡醒的时候,祁中南已经出门了,天气转凉,她吃过饭披了件毛衫在阳台上看光景。
暖日耀人,空气也是难得的好,天澄云净,金光铺面,呼一口呵气,闲眼看天下熙攘,众生皆为利,汲汲忙忙都是庸,祁杏贞从兜里掏出手机刷消息,刷到一条,嘴角上扬,懒得打字,直接打了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早啊,我的太后。
祁杏贞笑骂:你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来欺负我!
谁敢?我割了他们舌头!
祁杏贞来回踱步低声问:事情怎么样?
徐部长的名单很管用,我成功腐蚀了一个环境局的人,他今天就会把消息透露给祁中南。
祁杏贞含笑,向阳仰起脸:嗯,我不在的日子,你费了不少心。
这么客气?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
哈哈,不说了,他回来了。祁杏贞挂了电话,竖起耳朵听玄关的声音,确定是祁中南的脚步,想走出来迎他一迎,可想想还是算了,让他回书房自己呆着吧,现在他比谁都需要静一静。
佣人煮好了红枣汤茶,祁杏贞要他们送一盅去祁中南房里,她则在起居室里轻嗅茶香,在氤氲里,拿起那本书看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过了晌午,祁杏贞放下书,走到书房敲门:爸爸,该吃饭了。
很安静,没回应,祁杏贞踌躇刚要回头走,祁中南哑音低沉:你进来。
声音是不对的,祁杏贞心吊起来,推门而入,却被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儿呛得直咳嗽,烟雾里的祁中南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见她进来也不理,甚至也没想要起身开窗散散烟气。
爸爸
你坐下来,我有事要问。
他语气冷淡,祁杏贞心里咯噔脱腔,惶惶间,似乎觉得肚子里的小人儿翻了个儿。
她坐下,祁中南还在写,房间里,只有钢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爸爸,你在写什么?祁杏贞探头问。
祁中南抬起头来,眯眼看她,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人,手一松,笔掉落在桌。
重拟遗嘱。他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唇隙微抖。
祁杏贞变了脸:怎么?你是要把我和孩子除名了吗?
祁中南讥哼:你放心,你们那一份一分不少他想重新拾起笔,眉头忽然揪到一起去,眼下猛地一跳,费力吐一口气:我要重新修改祁敏的继承权。
祁敏哥?他怎么了?
祁中南解开胸口领子的扣:他他把东南化工厂的项目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