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代他承受所有病痛折磨。”
“请保佑他健康平安。”
……
莲花台上佛像威严,慈悲地望着面前虔诚的信徒。
段珣没有起身,一直这样跪到天亮。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沈知寒。
他断断续续地清醒或睡着,好像做了一个零碎的梦,梦里有他许久未见的爸爸妈妈,还有段珣。每个人都是笑着的,每个人都很爱他。
后来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沈知寒从梦中惊醒,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心里笼上一层阴云。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睡意全无,慢慢从床上起来,面对寂静空旷的房间,久违的产生孤独的感觉。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沈知寒起身走到衣帽间,拿出一个箱子,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
或许自己应该回家,但家里的房子空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住。
先去酒店好了,沈知寒想,请人把家里打扫干净再回去。
沈知寒几乎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就算是在国外那几年,身边也有保姆和司机照顾。汤韵和段珣更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成年后他一直住在段家。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离家出走,他已经二十四岁了,还是第一次自己开车离家。
雨停了,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段家的建筑伫立在半山腰,在昼夜交替的微光中看起来庄重而肃穆,沈知寒曾在这里度过无数温馨快乐的时光,却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回到这里。
离开也好,他想,他和段珣都需要静一静。
车子缓缓行驶在无人的马路上,雨后檀山干净凉爽,空气中漂浮着植物的绿意和泥土的芬芳。沈知寒打开车顶,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忽然想起自己身体还没好,脑海中莫名浮现段珣的声音:“知寒,小心着凉。”
沈知寒的心微微一颤,又将车顶关上。
这段路人迹罕至,一直开进市区,街道上的车才渐渐多了起来。
天亮了,整座城市正在缓缓苏醒。沈知寒凭着记忆开到一家酒店,订了一间套房。
早晨七点,从大堂到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服务生帮他把行李放好,沈知寒躺在陌生的床上,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段珣发了一条消息:
[哥,我回家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发完后,又将同样的内容改掉称呼发给汤韵一遍。
然后沈知寒给一直照看着家里房子的管家唐伯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回去住,麻烦他请人收拾一下房间。
做完这一切,沈知寒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他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