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精神的疲倦迟钝地向他袭来,他闭上眼睛,竟然在陌生的酒店床上产生睡意。
这一觉睡得比昨天夜里安稳一些,醒来后天光大亮,已经快到中午。
手机上有几个来自汤韵的未接电话和很多条消息,下面还有段珣发来的两条。沈知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指尖停顿了一下,先点开段珣的名字。
[好。]
[注意安全。]
体贴又疏离,仿佛真的退回了哥哥的身份。
沈知寒莫名心里一空。
对比起来,汤韵的消息显得急切许多:
[知寒,有什么事先回家再说,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
[你自己开车走的吗,下过雨路上不安全,先回家好不好?]
[昨天的那些话,你可能误会了阿姨的意思,阿姨没有想要赶你走。我们回家慢慢谈,你别冲动。]
……
[你哥哥生病了。]
中间穿插着几个未接电话,沈知寒的目光落在最后那条消息,后面没有再说别的,可能是被段珣拦住。
段珣……生病了?
段珣好好的怎么会生病?
沈知寒心里升起疑惑,先给汤韵回了一条消息:[阿姨放心,我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不用担心我。]
然后打开段珣的对话框,想了想,问:[哥,阿姨说你生病了,你还好吗?]
过了一会儿,段珣回:[没事,只是感冒。]
感冒……
沈知寒看向窗外。
昨晚下雨,着凉了吗?
——段珣没有感冒,也没有着凉。
只是跪了一夜膝盖损伤,还有连医生都查不出原因的突如其来的高烧。
汤韵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一个孩子离家出走,另一个孩子高烧不退,她甚至不知道该先管哪一个。
段珣却面色淡然,躺在床上,平静地告诉汤韵自己没事。
他迷信地想,如果他昨晚的祈求有用,那么现在他生病了,知寒或许该好了。
段珣给程景文打电话,说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要缺席晚上的拍卖。然后又给另一个朋友打电话,拜托他留意沈知寒的动向,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自己。
那位朋友是沈知寒下榻的酒店老板,粗心的小公主也许早就不记得这回事。
打完这两个电话,段珣有条不紊地安排保镖保护沈知寒,又派人去沈知寒家附近看护。最后确定自己没有疏漏,他闭上眼睛,终于安心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