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晏绍吐出两口水,终于有了反应。
他眉头紧皱,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一张在他眼前放大的脸。
“晏绍、晏绍?”喻敛扶住他的肩膀,俯身叫道,脸色黑沉可怖。
晏绍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他闭了闭眼,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你……”
他声音有些小,喻敛没听清,“什么?”
然而晏绍昏昏沉沉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病房中,鼻尖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晏绍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被救了,回去了又回来了。
他确信中途回家那不是他的梦。
他在这里待的两个月,原来的世界已经过了一年多。
喻敛坐在病床边,晏绍一醒他就发觉了,他已经换了身干透的衣服。
“晏绍?”喻敛叫了他一声。
晏绍看着他,张了张嘴,嗓子发疼,声音沙哑:“喻敛,你掉进水里了吗?”
他记得晕过去前,喻敛身上是湿的。
喻敛被他问的一怔,“没有,是你掉进水里了。”
“那你的身上,为什么湿了?”
喻敛默了默,道:“还不是为了捞你,我说你不会游泳,没事还跑泳池旁边干嘛?”
晏绍神情愣了愣,喻敛不会游泳,还对水有恐惧,现在想起来,当时他似是看到喻敛的表情阴沉得吓人。
他扯着唇角轻轻笑了笑,“谢谢你,喻敛。”
他没有多问,心中鼓鼓涨涨,似有新生的树苗破土而出,他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的,从穿书过来,包括从前,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学习,执拗的钻着牛角尖。
因为他不知道除了学习,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习惯使然,他画地为牢,除了追逐成绩,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的目标。
喻敛感觉晏绍有什么变了,那种轻松的姿态,和过去刻板的形象有了点不同。
现下晏绍心中释然。
人生不该只有单调乏味的是与否,在中间还可以存在无数的可能性。
魏则言得知晏绍醒了,特意赶过来看他,不小心把他撞下水的那人也跟着过来道歉。
“我该死,是我眼瞎,我他妈就是个罪人……”一个大老爷们又哭又吼,引得让人频频投来视线。
晏绍眨了眨眼,对这位工具人仁兄道:“医药费……”
“你放心,我已经付了,我愿意对你负责,如果你身体有什么后遗症,尽管联系我,我一定不会推脱的!”
“哦。”那就没事了。
“不过你们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魏则言在旁边剥着橘子皮,他看了看喻敛,道,“你不会游泳吧,就那么直接跳下去,幸好池水不深,要是你们都在那里出了事,我可要一辈子过意不去了。”
他偏头笑笑,把橘子往晏绍面前一递,晏绍摇头拒绝了,他就自己掰开吃了。
晏绍看向喻敛,喻敛蹙眉,嫌魏则言多嘴,他道:“我会游泳,只是太冷了才扑了两下水。”
撒谎。
晏绍抿了抿嘴,这次他是乱上添乱了,喻敛就是待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愧疚没能帮上他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