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后,叶向晚假面下的全貌显现,季夜这么看去,只见她这真容竟不比先前的那副面容逊色毫分,
之前的“叶向晚”皮肤虽是白皙,但因是假面的缘故,还是透着不正常的惨白之色,而她这会露出的本来面貌尽管也是肌肤胜雪,但雪白肌肤之下透出的却是健康的粉红。
如此一来,她那一双有如皓月星辰般清澈的漆黑大眼才算是物归原主,和她本身面容珠联璧合,衬得很是灵动可爱。
季夜看得出神之际,耳边“叶向晚”的声音传来:“我自然知晓教主女儿的所在消息,只因为我就姓曲,单名一个灵字。”
眨眼间季夜回过神,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惊喜道:“你,你就是曲心教主的女儿?对吗?”他这一问,先前在明月楼是两人独处的那些疑惑也尽消了。
曲灵翘起嘴角一声轻笑,易容的假面揭下,她的本性也是尽显,说道:“那是自然,如假包换,怎么,我这容貌和我娘亲不像么?”
季夜再细细端详,她那一双大眼正呼扇着看她,俏皮可人如跳动的精灵,摇头说道:“像,极像。”
他抬首望向屋顶又是回想,接着说:“只不过你娘亲更似是你姐姐。”
曲灵听季夜这话,对她娘亲思念更甚,嘴一瘪,眼睛发红,但在季夜面前还是忍住,于是问季夜:“离家那么久,娘亲她怎么样,教中可还好吗?”
季夜略一沉吟,还是说道:“你娘亲自你出走后四处派人找寻,看得出极为心急担忧。并且她那时同我说起,说若是寻不来你,那个竹长老就要逼你娘亲嫁与他那两个孙子再诞下一位圣女。”
曲灵一听这话,眉头皱成一团,高声骂道:“什么?竹爷爷,哦不,竹长老他竟这么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脸到极致。”
季夜点头应道:“这是你娘亲口说起,绝不会假。”
曲灵怒气不退,又道:“他两个孙子同我年纪相仿,我们三人自小是一起长大,同我娘成亲,那岂不是。。。他们这些人趁着爹爹不在,就会欺负娘亲了,只是就算把他们几人叠起来,又怎配得上娘亲的一根毫毛?”
她头一低,似是隐隐回忆:“年幼时竹长老对我本是极好极好的,常用大蟒载着我和竹龙竹虎大哥去境内游玩,但两年来,随着我三人快到了适婚年纪,就要逼着我从他两个孙子中择出一位嫁了,那我当然是不愿的。”
季夜恍然道:“原来就是因这个,你才从教里跑出来?”
曲灵点头说着:“正是这样,不过也不尽然,我此番跑出来,一来为了躲婚,二来也是为了寻我爹爹。”
她说着又问起:“那娘亲又为何派你前来?之前在教中可从未见过你。”
季夜略加回忆,于是将他与李若邻和竹龙竹虎两兄弟交手,被关入药室之内,竹龙的毒蟥又吸食了火毒内力死掉,从而受她娘亲胁迫的事和曲灵讲了。
曲灵怒气已消,听季夜所讲哈哈笑起,说道:“那毒蚂蟥是竹龙大哥养了好几年的宠物,竟就这么烧死了,竹龙大哥可非要气死不可。”
季夜心里一直好奇,便问曲灵道:“那你是如何在这上京城,又是怎么到明月楼里去的?莫不是也跟着镖队前来的不成?”
曲灵说道:“镖队,什么镖队?我那时初从教中出走,对山外世界还知之甚少,于是便漫无目的地乱逛好些时日。后来到了暹罗国边境,一行向北的商队同我说,北方的雪景极美极美,我念着小时候爹爹也和我讲,他所在的那座峰上终年积雪,每到下雪时景色也是很美,便跟着他们一路北上。”
她顿了顿似是回忆,接着道:“但我那时还涉世未深,被商队领头的忽悠着拿我那只镯子当做了这一路的报酬抵给了他。再后来到了上京城,经人说起才发觉遭了骗,但再找那领头的理论他说已换了的东西又怎有再换回来的道理,那商队里也有几个练家子,我平日里又时常偷懒不修武功,只承袭了些内功步法,自然也是拿不回的了。好在没过两日,潘娘在街上注意到我,她瞧着我长得不凡,便将我带回明月楼里,就此也结识了雪凝姐姐。”
季夜听她所说缓缓点头,原来她竟是这么到明月楼去的。
曲灵又说道:“雪凝姐姐人是很好的,让我就待在明月楼白吃白住。后来我渐渐知晓这明月楼做的都是些什么行当,心里念着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赖在这什么都不做,便和雪凝姐姐说,可以易容出另一副模样,平日里露露脸吹吹笛子,只为招引客人并不真正接客。”
季夜一笑抢先道:“后来就做了这明月楼的花魁,一晚要十万两银子。”
曲灵瞪起眼睛嗔道:“你笑话我!况且那十万两你也是一钱银子都没付的。”
季夜忙转移起话题:“不过你这易容术当真神奇,方才真将我吓了一跳,这也是你娘亲教的?”
曲灵仰起头神气道:“那是自然,这乃是我五仙教独创秘术,只传历代圣女,当今世上也只有我和娘亲两人掌握,旁人决计学不去的。”
季夜又好奇起来问她:“那方才的那张假面皮又是如何制成?难不成真是用人。。。”
曲灵连忙伸出两指虚掩自己嘴巴,对季夜说道:“可莫再说了,就如你所想的那般。”
季夜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心惊。
趁他出神的功夫,曲灵在旁问他道:“那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还那么及时去了宫中救我出来?”
季夜一叹气道:“救你乃是张家的下人前来报信,至于寻到这里也并非刻意,是一路跟着李若邻北上前来,本也是茫无头绪,在这上京城遇到你真算得上缘分使然。”
曲灵一翻白眼嗔道:“谁和你有缘了?”她说完才反应过来,直说道:“李若邻莫不就是方才逃出宫时见到的那个女子?”
季夜尴尬笑笑道:“正是。”经这么一提,又看着她手中紧握的玉笛,季夜想起李若邻身上还埋着虫蛊,于是和曲灵讲起。
曲灵安然道:“这个再简单不过,下此得见时为她随手解了就是。”
季夜长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他心头的隐患总算消了,只是心中不禁暗想下此再得见李若邻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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