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晒的草药被昨夜一场雨淋坏了,也不能拿去换钱了。dykanshu
今年又水涝,还不知道黄豆泡在地里,到底能收成多少呢!
老太太过世,一口薄棺和简陋的葬礼,就几乎花掉了她们母女多年来所有的积蓄。
如今天灾又人祸,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弄点东西糊口度日了。
宝珠不挑食,吃什么都不嫌弃。
顾相思看着这黑瘦的孩子,可见之前原主和老太太过的多不容易了。一家人,就没一个有肉的,省着钱还要还债,还要留点后手,以防意外。
吃完饭,顾相思要去地里看看,宝珠非要跟去,她也就带上了她,把房门院门都上了锁。
今日那群豺狼刚来过,她也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出了门,走了没多远,她便远远看着水深七八寸的田地,她可真要哭了。
原主和老太太住在村子最西头,屋后一条清溪绕到屋西边,呈z形流向不远处的两座青山。
青山在西,也不影响村子里的田地农作物生长。
她们家的田地,便是出门走五十米就是,也就十亩田地而已。
在这样人少地多的古代,她们家这十亩田地,绝对可说是最少得了。
可她们家没有劳力,只有两个女人,这十亩地耕种起来,也是每一季都累的人筋疲力尽的。
“相思啊,你怎么抱着宝珠出来了啊?”一名妇人带着自家男人和儿子走来,穿的很干净,一瞧就是出门刚回村的。
顾相思记得这位吴婶子杨百花,她待原主和老太太一直很是照顾,农忙时,他们家要是农活完了,也总会来帮她们家收庄稼的。
“吴爷爷好,吴奶奶好,栓子叔叔好。”宝珠牵着阿娘的手,看着吴婶子一家人笑了笑,乌溜溜的眼睛笑弯弯,表示出她对他们一家人的喜欢。
吴丙和杨百花带着儿子吴栓走来,见她们母女无事,他们一家人才算是松口气。
杨百花走过去,一手扶在顾相思的肩上,看了看宝珠,叹气与顾相思说:“也是我那娘家有事,出去了一趟,才没能帮你拦下那群豺狼。唉!真是造孽!老太太都过世,她们不来尽最后一点孝也就罢了,怎地还有脸……唉!”
“婶子不必为这种人生气,她们若是再敢来,不用吴叔和栓子哥出手,我便会让她们瞧瞧看,我到底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还是那满身是刺的苍耳。”顾相思说这话时,她唇边含着笑意,眼神却是变得无比冰冷。
杨百花回头与吴丙对视一眼,又有些担心的扭回头看着大变样的顾相思道:“相思,你这是……”
顾相思一早就想好怎么解释她性格大变的事了,她低下头,看着手边的宝珠,声音低沉道:“婶子,娘已经没了,我若不坚强起来,宝珠又该怎么办?为母则刚!谁敢欺我孩子,我必然是会与他拼命的。婶子也是为娘的人,应该明白相思……这护犊之心。”
“婶子当然明白,若是现在有谁敢来伤害栓子,婶子也会豁出命去和他们拼的。”杨百花握住了顾相思一只手,眼里心里满是对她们孤儿寡母的心疼。
吴丙看向顾相思问道:“相思,你带宝珠出来,可是为了收黄豆?”
“是啊,这几日为娘守灵,错过了前儿的好天儿,趁着今儿无雨,我想看看还能拯救出多少黄豆,总得多少弄回家点东西,让我们母女不至于饿死吧。”顾相思看向吴丙说道。
“说的也是,你和你婶子先去地里等着,我和栓子这就回家换身衣裳,准备些家伙什儿,帮你先把黄豆弄出田地,回头也好耕地播种麦子。”吴丙说着,便和他儿子栓子转身向东边走出去。
杨百花陪着她们母女去田间地头,站在田埂上看着这一片稀稀拉拉的黄豆,她不由眉头一皱道:“这黄豆怎么看着少了?是不是有人偷你家黄豆了?”
虽说相思家就十亩田地,可这块却是片肥沃的田地,年年庄稼都长势极好,老太太活着时,娘俩儿又手脚勤快,田地里很少会出现杂草,庄稼也是越发茁壮好收成了。
可今年这片黄豆,可和前几天她看到的,少了不少呢。
顾相思扭头看向隔壁的那块田地,黄豆早就收了,如今田地是一片光秃秃的黑土地。
杨百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皱眉咬牙道:“这一家子可真缺德,平常占点儿田地头子便宜也就罢了,如今居然……相思,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恶有恶报,不报只是时辰未到。”顾相思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看向她这片田地,她在想该拿这些水泡的黄豆做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