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过去,把坐在画舫里喝茶的柳宜风拉过起来了,小声笑对他拜托道:“表哥,你可得救救这小子,咱们可都是兄弟,不能见死不救。”
柳宜风之前就不想来,他毕竟已是心有所属,虽然他如今还不能与晨儿定亲,可是……他也不想再来凑相亲的热闹啊。
“柳表哥,救人如救火,快想啊。”拉着柳宜风手臂的少年,急的都快挠他了,别慢吞吞的行不?速度啊速度。
柳宜风拂开他的爪子,拂袖坐下来,执笔蘸墨,在一把折扇上写下了四句诗,吹干墨迹,递给了身边火急火燎的少年。
少年拿着折扇,便忙走过去,递给了西陵琮,呼!果然,带来这个书呆子表哥来,是带对了。
西陵琮折扇开起,看了几眼几句诗,勉强记得住了。摇扇风雅,清了清嗓子,一手拂开纱帘,望向对面画舫轻吟道:“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对面画舫的纱帘也被一只青葱玉手拂开,一名巴掌小脸,灵动大眼睛的姑娘执扇掩嘴对他一笑,然后就直言娇俏问道:“你以后成亲了,会对你妻子好吗?”
“啊?”西陵琮被问愣了,也是看人家姑娘看愣了。被身后堂哥一推,他瞬间清醒了,立马表白道:“我以后有了媳妇儿,我一定给她吃好穿好玩好,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绝对做到百依百顺,温柔体贴。”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放下帘子,走回去,便和她几个小姐妹讨论了起来。
其中一个姑娘黛眉轻蹙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啊?”
“没什么奇怪之处吧?人家都对菱歌百依百顺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一个姑娘挠着这个小姐妹的痒嬉闹,一群少女,就这样嬉笑着闹到了一起,单纯而美好。
“说的也是,咱们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会把所有人都吓跑的。”楚菱歌就是个性子爽快的姑娘,既然这人敢许诺她这些话,她也就选定他了。
西陵琮傻呆呆的在这儿站了很久,才看到粉帘再次掀起,一把团扇隔水抛向他怀里,他忙伸手抱住了团扇,傻笑着看着人家姑娘,等又被后头的哥哥们轻推一下,他才忙合扇准备抛……
“干什么,这是我的扇子。”一个哥哥抓的急时,否则,这小子作弊的时,可就要露馅了。
西陵琮一愣后,就反应过来了,忙从腰间拿出他自己的折扇,扬手抛给了对面画舫里的姑娘,脸颊泛红的傻笑着,感觉像做梦一样。
楚菱歌接住折扇,也就一笑进了画舫,吩咐人开船走。
“哎,怎么走了?咱们几个……你们一个没相中啊?”表哥和堂哥泪涟涟,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画舫倒是又停住了,一个姑娘又开腔笑吟诗道:“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猜出我的名字,我便把扇子给你。”
这姑娘也是豪爽女子,连这种许诺也敢说。
“啊?猜……猜名字?”喊话的是一位大长公主家的孙儿,名白若许,今年十七岁了,尚未婚配,上次去镇国王府哭诉中的王孙公子里,他也在其中。
其他人也一个个绞尽脑汁的想啊想,总不能让兄弟因为一个名字,便就这样错过一段姻缘吧?
柳宜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群笨蛋,平常不好好读书习武也就罢了,连西兰城这些人家也不了解一下,他们是真的一点不打算入朝为官,为国效力了是不是?
白若许被柳宜风塞了一个纸条,还细心的换走了他手里的折扇,他真是太感激这位表哥了。低头看一眼纸条上的名字,他便开始装模作样起来叹道:“姑娘这也太为难人了,不过,在下冥思苦想后,还是猜了个大概,不知……猜个大概算不算?”
“大概?嗯,算的,你说吧!”这位姑娘很大方,也不予太为难他,只要他能猜个大概,她便算他猜对了,会依诺把扇子给他的。
白若许摇扇人模人样的轻咳一声道:“这首诗里,有三个常见姓氏,徐、何、水。而在《说文》里,余者饶也,小姐又意饶过在下,所以……小姐应该是姓双人徐也!而这几句诗里也有几个适合女儿家的名字,其中碧与桃花过俗气,小姐定然不会有此俗名。所以,在下就大胆一猜,徐小姐的闺名里,应有‘窅’字,喻义目光深远。”
“公子是在说我目光深远,才会瞧上公子这位……深藏不露的人才吗?”这位徐小姐也是风趣幽默的,一番话说出来,逗得两穿人都笑了。
“窅娘,快一点,人家可猜对了,快把扇子给人家啊!”楚菱歌一起哄,大家也是围过去推着徐窅娘,让她赶紧把扇子抛给人家公子啊。
徐窅娘也是真是个爽快守诺的女子,戴上面纱,素手掀开纱帘,隔水抛给了对方一把芙蓉花的团扇。
白若许接住扇子傻呵呵一笑,也把他手里的折扇抛给了徐窅娘,目送那艘画舫走了。
西陵琮感到奇怪的看着身后的两位堂哥,他们干嘛不问人家姑娘要扇子啊?
他们两个是没瞧上画舫里那几个姑娘,不是因为姑娘长得不好看,而是……真没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