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席冶喜欢,他亲自来过?”
——先前那句吾妻,纯粹是为了教训那两位小人的一时冲动,此刻再让顾琮叫,他反倒叫不出来了。
掌柜支吾两声,闭了嘴巴。
明月楼里的男男女女,随便被带出来游街的,哪还能叫做清倌呢?无非是一些少爷小姐,上赶着来他这儿寻些稀罕物,讨那位席公子开心,久而久之,对方的喜好,便也就在特定的圈子里传开。
顾琮亦不是蠢人,瞥了眼掌柜的神色,转身便走。
这次陆金学机灵了,将军一动,他立即跟上。
等离那铺子远了,又道:“不打听不知道,这席公子在京城的生活,竟快活滋润得很,哪还需要您来拯救。”
若非婚约束缚,对方怕是早就跟着哪个名门贵女跑了。
听出陆金是在替自己抱不平,顾琮却很平静,只是问:“若是将你放进那明月楼里,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愿?”
陆金连连摆手:“那怎么行?没看那掌柜的表情,连出门逛个铺子都难,和关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两样?我可受不了。”
顾琮:“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快活呢?”
“因为兔毛笔,因为一块以黄金标价的墨?若我也送你,你便愿意了?”
向来能说会道的陆金难得噎住。
先入为主的印象、加上赐婚的乌龙,让他潜意识里,对那位席公子有一丝敌视。
将军却不是这样。
对方似乎仅相信自己看到的“席公子”,而非其他京城人口中所说。
“这……属下知
错,”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陆金挠挠头,悄声,“那您好端端生什么气啊。”连礼物都没买就走了。
顾琮:“我没有生气。”
顾琮:“只是觉得,该亲口问问他。”
而非凭借听来的传闻,做那些和其他“恩客”没两样的事情。
话虽如此,顾琮回府的时候,手里仍提了个仔细包好的木盒,下马也未交给旁人,一路自己拎着。
原以为席冶应当还在卧房,毕竟对方这几日一直没怎么出来走动,但顾琮刚进大门,就瞧见了不远处的青年。
今日太阳很足,对方身上却一点汗意都没有,皮肤白得像雪,如玉,望之便叫人觉得清清爽爽。
想都没想,顾琮瞬间丢下一众亲卫,快步上前:“怎么出来了?”
席冶:【担心。】
【将军未带我入宫。】
【这条街上的其他官员,皆下了朝。】
手速再快,写字终究没有讲话方便,青年尽可能简洁的表述,稍显跳跃,顾琮却懂了。
他去东市逛了一遭,当然要比其他大臣晚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