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明明灭灭,衬衫滑到臂弯的青年伏在他肩上,细软的白发被汗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颈后。
似是终于注意到了此处与大门过近的距离,除开些压抑不住的含混音节,对方很久都没再说话,然而,席冶表现得越是像找回了理智,顾琮就越是无法克制心底翻腾的恶劣,使坏地,向上一颠。
“唔!”
工作时穿的外套早已散落在地,隔着内搭的布料,他仍旧能感觉到青年猛然收紧的手指,和自己背上多出的刺痛抓痕。
一滴温热浸透衣料,摔破在顾琮肩头。
心下微惊,柔和地,他换了个姿势,确定对方没有真的难受,才低笑着,轻吻过青年湿润的眼睫:“席总。”
“你哭了。”
接着,那难得的柔和便散了个干净,撞碎在青年呜咽的喉间。
于是,疾风骤雨后,等顾琮打横把人抱进浴室,热水一开,醒过神来的席总,立刻“翻脸无情”地把他推出了门外。
“砰!”
磨砂玻璃重重关合,差点撞上顾琮的鼻尖,心虚地轻咳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只得先随便换了套衣服,去收拾玄关处的狼藉。
毕竟,临时起意的亲热,什么准备都没有,起步时麻烦,到了最后,更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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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他在这方面着实生疏,好在,与生俱来的本能总归让他撑住了场面,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顾琮悄悄打开光脑,边搜资料边进了厨房,准备做些迟来的、简单又适合眼下情况的晚饭。
两分钟后,他目光微顿,视线被两个黑体加粗的字吸引。
“叩叩。”
屈起食指,顾琮敲敲沾满水汽的磨砂玻璃门:“要我帮忙吗?”
“……清理。”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有点慢,水声哗哗,里面的人似是没听到,顾琮却是个耐性好的,倚着门,提高音量,又重复了遍。
存心装聋的席冶:……
好吧,他得承认,自己弄确实非常麻烦,但比起这些,开门放某人进来,才是更危险的事。
可惜,暂时提不起劲儿的他却忘了,这本就是顾琮的房子。
“滴。”
虹膜解锁,认真等了两分钟的顾琮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来。
意料之中地,席冶彻底错过了晚饭。
让某人危机感暴增的衬衫西裤早已不知被丢去了哪儿,他又换回了那身材质柔软的居家服,约莫是热,扣子只系到倒数第二颗,露出一小截印着红痕的锁骨,明明是极简洁冷淡的款式,却偏偏叫他穿出三分慵懒。
尾端带银的白发被细细吹干,没再扎起,而是随意地散落下来,卧室房门开合,叫了外卖的顾琮端着碗进来,趴在床上的青年却仅是动了动睫毛,连眼皮都没掀。
“我的错,”太清楚对方真正睡着是什么模样,顾琮将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果断道歉,“先喝点粥,省得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