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悄无声息变大了。
南珠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我不是哭,是雨水进到了眼睛里,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南珠跪坐在墓碑前,唇角扬笑小声说明珠园翻新后和从前有多像。
说里面的花草树木,说自己选的秋千,挖的鱼塘,撒下的鱼苗。
还说前天刚洒进花园的玫瑰花种子。
接着说起南蹇明。
南珠轻声说:“哥哥……”
南珠唇角往下弯,手轻抓已经湿透的裙摆,低声说:“哥哥没来不是生病了,是因为忙。”
南珠感觉应该是雨滴太大了,打在人身上好疼,所以她才会直不起来腰。
南珠背脊微微弯曲,避开墓碑中央父亲的眼睛,也避开旁边祖父祖母温柔带笑的眼睛,低声说谎,“他……他身体超级好。”
“可以踢足球,可以打……”眼泪混合了雨水,从南珠眼眶中掉落。
她手死死的抓握住湿漉漉的裙摆,低声说:“他从国外回来后考研了,跟的是顶级大拿,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很优秀很聪明,受万人瞩目,而且还和从前一样温和善良,不轻看任何人,总是做慈善。”
南珠轻声呢喃,“还和从前一样的是……”
南珠吸了吸鼻子,背脊悄无声息的越来越弯,弯到极致后,额头轻抵湿漉漉的地面。
轻声说:“还和从前一样的是,很疼我,陪着我,让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爱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游荡在这个世上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
距离地面挨的太近太近了。
近到眼眶掉落的眼泪已经没办法再用雨水来遮挡。
南珠的声音沙哑软糯,“我哭……我哭……我哭是因为我高兴,因为日子……越来越好了,真的,越来越好了。”
“爸爸、爷爷、奶奶,我生活的,真的很幸福啊。”
话音落地。
身后脚步声漫近。
南珠趴跪在地面的单薄身子被把漆黑的雨伞遮盖。
游朝敛眉看了眼南珠,视线从南珠身上转到到南珠的父亲——南天的照片上。
定定的看了许久。
在南珠软软的瘫下后,单手解开风衣披在她身上,把人托起来架在腰间,单手撑伞转身。
和拎着铁锹撑着伞跟上来的张謇对视。
张謇视线落在游朝紧紧护在南珠腰间的手上,几秒后视线微错,看向他身后南天的墓碑。
淅淅沥沥不断的雨水中。
游朝脚步微错,挡住张謇看南天墓碑的眼神,额首淡道:“过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