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想出去,可是难上加难。
房间里除了床和洗手间,没有半点尖锐的东西。
身上的锁链又粗又重,行走间像是拖拽着几十斤的物件。
且这条锁链的长度只够她在这间卧室行走。
行走不足半小时,就会被拿着枪的南蹇明叫去床上,扣上手铐和脚铐,再把锁链解开,一锁就是三个小时。
南珠不能翻身不能动弹,只能侧目看向窗外不合时节连绵下着的大雨。
而南蹇明,因为伤口没有妥善处理,这座岛上只有他和南珠,一直在发烧。
烧到有时候蜷缩在南珠身边一昏迷就是七八个小时。
起来去做饭给南珠端水的身子摇摇晃晃。
身上的味道哪怕是清洗了再清洗,南珠却依旧能隐约闻出一种腐烂的恶臭。
南珠在南蹇明回来的第三天,开洗手间的门冷道:“怎么着?上厕所还要被规定时长吗?”
南蹇明脸上的纱布日日都换,但情况却没好多少。
从最开始纱布左眼位置是猩红的血液,到现在,紫红隐隐带着黄色的粘液。
像是……发炎了。
他手枪枪头对着南珠,哑声说:“一天六次厕所,一次二十分钟。”
南蹇明低低的,像是有点费力的喘了口气:“你在搞什么把戏?”
南珠靠着门框,“这是座岛,还是无人的岛,你随身带着匕首带着枪,三天了,一步房门都不让我出,只要我带上铁链,你就距离我三步开外,不带铁链就是被手铐和脚铐绑在床上,我能搞什么把戏?”
南蹇明垂眸盯着她没说话,呼吸因为低烧重到在空旷无人的房间里漾起回声。
南珠在南蹇明扯过她要进洗手间时开口:“这里一点药都没有吗?”
南珠这三天和南蹇明说话,除了冷嘲热讽和冷眼相对,别无其他。
冷嘲热讽没脏字,也没诅咒,但那眼神却带着浓郁的敌视。
是这么多年来,南蹇明从没在南珠眼底看到的敌视。
他顿足回眸,看向自从知道游朝死了后,第一次像是对他吐口关心的南珠。
却……不是关心。
南珠背靠洗手间的手,抬眸看他:“如果没有的话,出去找点吧,否则,我怕哪天你把我绑在床上后悄无声息的死了,连累的我,被生生饿死在你身边。”
南珠除却吃喝拉撒,还有寥寥几十分钟能站在窗口看远处海岸外,剩下待的地界就是床上。
像是躺尸一样被牢牢的困着,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冷眼看着南蹇明,“你死你的,别连累我。”
说完没再拦路,扯着粗重的锁链朝床边走。
听见身后的南蹇明说:“你刚被我带来的时候,和我说话不是现在这样。”
南珠刚被南蹇明带来的时候,和南蹇明说话的表情很温和。
还问南蹇明,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像是一个很多年没见过面的亲戚,突然见面了,平常的聊些家长里短。
南珠没应。
南蹇明转身,他想朝南珠走几步,但是却走不动。
一是因为大腿的伤口没处理蔓延到周边的皮肤红肿化脓,疼痛难忍到感觉骨头都在漫着酸麻。
二是一直缠绵不断的低烧,烧的他心口钝痛,呼吸发涩艰难,而且脑袋嗡鸣不断。
南蹇明走不动,后背靠着墙壁,苍白起皮的唇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杀了游朝?”
游朝没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