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手上的不见了,脚上的也不见了。
南珠起身,没找到南蹇明的影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出藏在马桶水盖下,已经被她一天六次上厕所磨到尖锐的牙刷柄。
塞进衣袖后回身惊了瞬。
南蹇明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
定定的看着南珠,许久后发青的唇勾起一抹笑,轻声算得上温柔的说:“想出去走走吗?”
很奇怪。
但在这瞬间,南珠就是神奇的看到了八岁那年,被南天牵着手出现在她面前的——南蹇明。
少年南蹇明。
他那年就是如此,穿着白色的衬衫,穿着黑色的裤子,很安静的站在自己父亲身边。
可眼神却拘谨和戒备,以及隐隐的小心。
可就是温柔的。
从上到下,看着都是温柔的。
南珠定定的看着面前,穿的不合时节的白衬衫,出去大约会被冻病的南蹇明,没问你为什么把我的锁链解开了,恩了一声。
外面的雨还是没停,却肉眼可见的小了。
南蹇明在大门口打开伞,对南珠伸出手。
南珠睫毛轻颤了一瞬,手搭上南蹇明冰凉的手。
和他打着一把伞,踩进了雨水里。
南蹇明没说话,南珠也没说话。
安静的朝前走。
在经过到海边的一片黄色的草地后。
南蹇明把雨伞给了南珠。
蹲下。
两分钟后起身伸出手。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用黄色枯草编织的指环。
南珠问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其实我想送你一朵花,可是这个时节,没有了。”南蹇明看向不远处的海岸,低声说:“也再不会有了。”
南珠把指环接过。
在南蹇明接过伞后,跟着他踩着土地,朝着远处的岸边走。
在海边顿足后,南蹇明单手撑伞,单手插兜,低声说:“你说,是爱记的时间久,亏欠记的时间久,还是……恨,记得时间久。”
南珠觉得……是爱。
她没说。
南蹇明说了,“我觉得是恨。”
一阵冰冷的海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