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你怎么回来了?胡管家那边还好吗?”
张婶突兀地站在她房门口,与胡管家相比,她还是选择性地忽略某些问题。
“好得很呢!这不,一大早非囔囔着要出院,我是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是把太太您给吵着了!哎……都怨我,回来也没跟大家招呼一声,还是惊着您了!先生呢?”张婶的话还没说完,头就朝房里探。
“是经过医生允许的吗?”
她皱眉,心脏病可大可小,如果是遵照医嘱出院的话,她才能够安心。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没见着半个人影,张婶不免有些失落,眼神一下也黯淡了下去,“医生说可以的,只要以后不要让胡管家受刺激就没什么大碍的。”
“我去看看胡管家,张婶要是想进房里给曼天拿衣服的话,衣柜的左下方都放置好了。”她说完便体贴地替张嫂让出了一条道。其实从他们同居开始,郁曼天确实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只是偶尔会在张婶面前表现得亲热一些罢了,但这也无可厚非,她也就默认了他们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
胡管家在医院待了几日,面色明显好了许多。看得她连连夸道,“身边有个贴心的人照顾着,真是不一样。胡管家,您以后就在家好好歇着,外头的事情……曼天能应付得过来的。”
回到家心情自然大好,从来不苟言笑的胡优这会被她戏谑了一番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回道:“医院里那哪能待人?人上了年纪啊,最怕在医院里住着,心里憋得慌!”
他指了指自个儿的心脏,又道:“趁着我这身子骨还硬朗,能帮衬先生一点是一点。”
劝是劝不动了,她一边替他掖着被角一边感叹,“我算是人微言轻,说话也顶不了什么作用,您呀……就是一辈子操心的命!郁曼天也是好福气才摊上了您这么个好人。”
听着这话胡管家脸上的褶皱便笑得更深了,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好好地看着曼天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如果哪天他真能退休了,那就是他这傻侄儿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聊了好一会,胡管家渐渐地也有些乏了,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郁曼天蹑手蹑脚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正悉心地替胡老盖被子。
见他进来,她挥了挥手,示意出去。
“不是让他在医院多住两天的吗?怎么一大早的,又折腾回来了?”她才关上门,郁曼天便眉头紧锁地发问。
“哪个老人家没事愿意在医院里待着?”她朝他翻了个白眼。
“要紧吗?”
他还是不放心。
“我已经从张婶那里看过病历报告了,确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呀……才是让他最着急要回来的源头。”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用沉默代替了所有。
早餐的时候,他也一直郁郁寡欢的。面前的这个男人,熟悉却又陌生,她仿佛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他。
“那个……之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啊!”郑筱郑重地跟他道歉,毕竟胡管家于他而言是他唯一的亲人,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
半晌也不见他有回音,这顿早餐就在两人的沉默里食之无味地结束。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第一次乖顺地替他系好领结。
他扯了扯脖子上勒得稍微有些紧的东西,看着面上一直带着愧疚之色的她,突然道:“你真的不想知道U盘里的内容吗?”
她猛地怔住,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胡老跟U盘又怎么联系在了一起。
她难得地露出迷糊的模样,倒是让他印象里那个高贵冷艳的女子又远了些,此时的她剔透得就像块水晶,不需要他过多地琢磨。
“如果你执意不看,我不会勉强你。但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最好离令狐腾远一点。”他将U盘放置在手心,把选择权重新交还到她手上。
她挑眉,“你什么意思?”
算是挑拨?
郁曼天的嘴角扯开一抹苦笑,“我喜欢你,但并不代表一定要占有你。当初引诱你入局与我结婚,亦是情非得已。如今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用肉眼见证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