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所伤?”傅琛没耐心听。
贺南茵瘪瘪嘴,含笑稍加快语速:“前些时日,给小娘做吃食被烫伤的。”眸光乖巧靓丽。
“咳——”贺南嘉发誓真被茶水呛着了,并非被谎话噎的。侯府谁人不知贺南茵绝不踏足厨房,这般说大概想让人觉得贤惠吧。此举无疑遭来贺南茵一记白眼。
“少主,三姑娘伤非烫所致,应是撞伤。”女卫月石揭穿。
堂内气氛尴尬起来,任谁都知的谎言被打破,还不可发怒,换做平常的贺南茵早跳起脚来撒泼、并要拖人去打,可今儿不行,在傅琛面前她得维持温婉形象,剜了眼女卫月石,看向傅琛刚想开口辩驳,就闻。
“月石护卫精通医理,处理过百种伤痕,三姑娘说实话。如有欺瞒,军棍二佰。”傅琛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
贺南茵:“……”
军棍……二佰?那不要了她的命!
观贺南茵脸如调色盘那般精彩,不爱八卦的贺南嘉顿时好奇起来,什么事儿叫贺南茵不怕打也要守口如瓶?
贺南茵仍旧不松口,尝试在傅琛底线边缘蹦跶跳窜:“女儿家的伤不好说,且我外家乃是长公主府呢。”长公主是傅将军姑母,多少会留颜面吧。
人不要脸则无敌,文姨娘的确出自长公主府,是名舞姬,咱也不是说舞姬不高尚,只不过怎样也攀不了长公主府为外家,你当人傅琛是傻?当然,这不稀奇,文氏在世的时,没少给自己跟长公主关系扯淡。
“文氏指甲里有非本体皮屑绒毛,现排查你身上的伤出处不明,长公主刚正不阿,即便对你小娘还有主仆情,也绝不姑息。”
贺南嘉暗暗佩服,傅琛一席话滴水不漏,既揭穿所为外家的真实面貌,又声明长公主会支持自己决策。
听闻关于文姨娘,贺南茵咬了咬唇,继续挣扎:“既是关于我小娘,这伤更不用问了,我怎会害死自己的小娘?”
傅琛敛眸,彻底没了耐心,案几上修长指节微抬,两手下再次架起贺南茵朝外走,她哭闹喊“不公平,冤枉”泪花了脸妆,主位上的人丝毫不动容。
“傅将军,阿姐的伤当真与我小娘的死无关啊!”贺文岩发觉说了没用,且阿姐已被架到外头,他一脸拧巴,眼一闭,心一横,顾不上昨日的誓言,急道:“我说,我说,别打,别!是,是被夜香桶撞的,且松石卫在场,还有二姐姐院里的婆子也可以作证的。”
松石闻言脚步一顿,似想到了什么,即刻松手跳远几步,跟躲瘟疫般,还闻闻袖子,略带嫌弃口吻:“昨儿个被夜香淋了满头的婢子是三姑娘啊?”
另一个手下顽石听了也慌不择路躲开,动作和松石一致。
夏荷捂嘴:我就说那声有点儿熟。
众人:!什么!!三姑娘被夜香淋了!!!
女使抿唇,但有几个没忍住笑出声儿,紧接着第二个、第三……
怪不身上的香味熏的呛鼻,是为了盖味儿啊,哈哈,贺南嘉拿起空了的杯盏盖住小脸,无声大笑。
贺南茵:“……”
两眼一翻,晕了。
第6章侯府命案
查验完府内所有人,傅琛了侯府的禁令,赵礼领着捕司离去。虽已能外出,但要交代缘由,如此一来除了非必要的采买、置办,其余人没有特别的事能推则推,都待在自己院子里。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出去张扬显摆的南茵、文岩姐弟俩都蜗居了,不过贺南嘉猜姐弟俩暂时不愿出去见人。夏荷打听到,二人回了院子就大吵一顿,互指责对方、什么陈年旧账的破事、烂事都翻了出来,她直言真是可惜了,定然错过了精彩的墙角。姐弟俩吵完了不够释怀还拿女使出气,声称要发卖了她们……
后宅的事多半是一丘之貉,从前原身软弱无能,南茵、文岩姐弟俩欺负她、院里的奴仆也变着法儿叫原身不痛快,并非实质性伤害,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伎俩,可侮辱性极强。要么弄湿原身的衣裙、书册,要么弄烂原身种植的花草林木,再就是夺了属于原身的份例,等等。善氏都不做声,原身自然忍气吞声,贺南嘉觉得那些个女使婆子发卖了也好,但姐弟二人指不定就是发泄一二。
彼时她已换好出行便捷的裙衫,带上卷好的画像,冬梅忍不住相劝:“姑娘去渭河,傅将军会同意吗?”
夏荷心性直接,想了个主意:“咱们就说去买胭脂水粉,然而自己去渭河,若被发现就说去渭河散心,不就是了。”
此计行不通,傅琛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测谎仪,贺南嘉自问忽悠技俩也就能应付陆怀远那妈宝男,遂摇头:“放心吧,他会同意的。”在柴房里那套说辞显然得;饿傅琛认可,且今晨唤人去查验是否有伤口说明昨夜的手帕也仔细瞧了,发现端倪,她去渭河是为了破案,相信傅琛不会阻拦。
主仆三人来到府门前,跟飙凌卫道明目的,即刻就被放行,那人还言:“我们少主称也要去渭河,请你主仆三人一同前往。”那人指了指府门前停着的一辆马车。
冬梅夏荷互看了看,很快管理好张的老大的嘴。
这马车瞧着比侯爷的官车气派、宽敞、宏伟了不是一丁半点,外表玄色铜制,刻印繁复、森严雅致,且看着应是有一定的抵御兵刃的作用。傅琛让两女使同她一起上马车,没架子不说更是顾念贺南嘉身份,为了避免口舌,倒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