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个月一场暴雨,天临寺的主庙塌了,所以圣人就命工部翻修。
平阳官工官方的送来了翻修要用的石土,却被调包取代了官银,便可推测,真的官银运上了天临寺,工部会以为是户房拨来的银子,再经过一道洗钱,那些官银不就可以变成银票?
眼下调查如何官银调包、何时调包委实有些吃力,一来他们到时距离案发过了四日,二来下过雨,痕迹嫌少。不若再换个角度,此路不通届时再换回来就是了。
这仅仅是贺南嘉的猜想,但不想傅琛也这般认为。
“这?”陆怀远觉得耳朵有问题,他低声说:“若你二人推测是真,工部就有问题了。”
贺文宣自告奋勇,“我去探探虚实。”
傅琛、贺南嘉摇头。
“夜里去,容易打草惊蛇。”
“对,而且你们都要换上常服,别穿官袍,惹人注目。”
因为绯色官袍证据被毁的陆怀远脸色讪讪。
四人各自修整一夜,翌日天明就上了山。他们乔装打扮成附近的樵夫和农妇。
贺文宣、陆怀远特地将自己整的邋遢些,可傅琛与贺南嘉只是换了身粗糙的衣裳,于是四人破案组合,就变得像两个奴仆跟着一对穷鬼夫妇上山。
这种想法一出来,陆怀远就即刻掐灭。
山路延长,即便天临寺在翻修,也不影响来往繁多的百姓,有的牵着孩童,有的是一对夫妇,还有的是一对老叟、老妪。
路上,时不时有身着工匠围衣的杂工,他们推着满载货物的平车缓缓而下,有的是一个个大笼箱、有的则是盖了一层布、还有的堆放了许多大缸、也有空空如也的。
每一辆车经过,陆怀远就下意认为有猫腻。
工部来翻修天临寺,按理说送上山的车多是载物,下山的车多是空物,可这儿怎么下山的载物也很多?
“他们会不会已将官银变换送下山?”陆怀远轻声问,他没问姓名,可傅琛、贺文宣都晓得他问的是贺南嘉。
贺南嘉一贯热心回答,“放心吧,不会的。”
陆怀远既高兴不会晚一步,又兴奋的想知道原因,这次他点名道姓问:“贺娘子知晓其中缘由?”
贺南嘉没心没肺的颔首,而后看他是眸光促撷,“暂时保密。”
陆怀远:“……”
胃口被吊起来,却又不被告知,那滋味真心不舒服。
贺文宣走近贺南嘉,嘿嘿笑:“二妹妹,你告诉我吧。”
自家哥哥就不诓了,贺南嘉凑近他笑道:“大哥哥,我是诓那个呆脑卿的。”
大哥哥贺文宣极为配合演戏,听后点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