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习惯自己跳下来了,可为了成全两个丫头的孝敬心思,任由她们左右开弓扶着。
“二姑娘,梁国公夫人来了。”冬梅警惕道。
贺南嘉蹙眉:“她来作甚?”
“自然是来告状的,二姑娘一会儿进去,仔细些跟大娘子说话,可千万别惹她生气啊。”夏荷担忧道。
呵—
原来如此!
贺南嘉已有自己的公府了,才不会憋着的。
主仆三人一进前厅,梁国公夫人就提裙起身,佯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可半分真心实意都没,反倒是明晃晃的算计。她道:“昨日回去后,我懊悔得食不下咽,寐不得安。今日特来登门致歉,贺娘子如今位高权重,我等只是普通的官眷,万万不该仗着尊长的身份,以下犯上的。”
梁国公夫人压根就不愿来,可架不住儿子与丈夫的鞭策,她不得已才做个样子罢了。
不过,京城的女眷们都说:善书琴不喜欢这个女儿,且非常看重规矩、礼制。上门致歉已是她大度、坦荡的表率,若贺南嘉依旧不依不饶,善书琴铁定会给贺南嘉难堪。
饶是冬梅夏荷都听出来,这番话半点儿歉意都没,而是打着致歉的幌子再数落她们的二姑娘:目无尊长。
二人面露担忧,只期待二姑娘能忍忍,免的吃苦头。
“照梁夫人的意思是,本官不尊重长辈?”贺南嘉尊称都免了,捅破了窗户纸道。
冬梅夏荷心惊。
梁国公夫人面色微微一僵,贺南嘉自称本官,还降了她的身份,果然是个刺头儿。
她眸光不安地看向首位的善书琴,不动声色地挑唆道:“虽然贺法医虽已分府出去了,可侯府按理应还是贺家大娘子做主的。于私她还是贺法医的母亲,她未开口,您这般怕是不妥吧?”
长辈都没说话,贺南嘉就开口,当真是没教养。
贺南嘉刚要开口,却闻。
“梁夫人想要听我说什么?”善书今日出行听见街市上流言蜚语,就猜测是梁氏放出,故意来抹黑她的嘉娘,她美目森寒,一字一句道:“是要我说梁夫人冲撞了本朝的五品女官,还是要说梁夫人不尽本分,戴罪之身还外出惹是生非?亦或者是说,梁夫人仗着‘尊长’欺我的嘉娘在先,想要我大事化了在后?”
梁国公夫人:“……”
谁说善书琴不将贺南嘉当回事的??
冬梅夏荷互看了看,从彼此震惊的视线中,确认耳朵没毛病。
同样有这个怀疑的还有贺南嘉,越听到后边越不真实,仿若自己做梦般,她还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袭来时,方觉所有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