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已演绎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权谋,当下也无外人,贺南嘉思维乱飞、现场胡说八道推理起来:“那凶手不会是他们梁氏自己人吧?梁国公是不是本来就快要嗝屁了,然后故意来这一出?新仇旧恨一起呗,凶手杀了他往飙凌府里冲,再故意被寒石、地石杀死,多拙劣的一出戏,下回换个编剧吧!”
贺文宣:“编剧?”
光是想想,贺南嘉便觉逻辑似乎天衣无缝啊!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皇宫,跟梁固衍好好笔试下,看看谁更能扯!
看二妹妹气的话说的他都听的云里雾里,更离谱的贺文宣没说,这两日梁固衍总侯府寻幺蛾子,搅的侯府不得安生,是以他得知二妹妹今日回来,特地来接。
“验尸了吗?”贺南嘉生气归生气,但很快平复下来,宣泄完情绪还是要回归正途,要指正傅琛雇凶杀人得有证据。若是还未验尸,她就亲自去一趟梁国公府,哪怕是闯进去、或是将尸体偷出来,都要还傅琛一个清白。
可是,大哥哥贺文宣眉宇间的愁绪更深了,“正是验尸之后,百官也觉傅将军有嫌疑。”
马车停下,他道:“杀害梁国公的凶手,也杀昭仁、贺南音、贺文岩的凶手,叫禾贵。”
作者有话说:
梁固衍:谁骂我咸鱼??
傅琛、赵卓、赵将军都撸起袖子:我。
梁固衍:
第118章骷髅门之真假傅琛
“凶手腹部伤口宽约一寸半,当是被利刃瞬间刺穿腹部,腹腔内其他的脏器多有擦伤,其中胃部穿透,脾脏擦伤。结合上述能得出死者是被长剑贯穿脏腑,失血过多而死。”衷伯阐述完结论,把早已写好的验尸录词递给贺南嘉。
贺南嘉接过来并没看,衷伯的验尸技能信得过,毋需再复查。大哥哥说禾贵由寒石击杀,在渭阳时她有幸见过此人的剑术,能与傅琛不相上下,使出利落的剑伤。
她视线落在死者禾贵身上,其身长大约一米六出头,上肢粗厚结实,与在营地里的见到的来使一个类型,是骷髅门的弟子错不了。其容貌与禾大娘六七分相似,大理寺已差遣过禾大娘的堂叔来核实,两个老人称就是禾贵。
“死者身子有旧疾?”
问句听起来肯定,衷伯愣了一瞬,连连点了头:“死者的嗓子曾经受过伤,是以不能言语。”
两日前,死者送来法医府时,他们几乎慌了手脚。梁国公遇害,何其之重,一个环节步骤弄错了,便会连累贺法医。是以地毯似的勘查,不放过死者内外任何一处伤口。死者是习武之人,内伤、皮肉伤都是在所难免,但嗓子落下的伤痕定是人为。
“衷伯,这没外人,”贺南嘉看完了验尸录词,合上看着他:“若有疑处,但说无妨。”
衷伯咽了咽喉:“小人曾跟师傅在军中干活儿,那时候头一回瞧见绿矾油,此物能腐蚀皮肤,当时的将领爱用此物上阵。但此物不易制成,是以未加以推广。”
绿矾油便是后世的硫酸,确有些野史的书籍介绍过,古人打仗曾用过此物。衷伯没写下来,是担心给傅琛招来更多的怀疑。寻常的百姓是弄不到绿矾油了,那么从另一个角度上推演,骷髅帮与朝廷的人勾结并非短期。
击杀禾贵的剑出自寒石,死音虽然已很清晰了,可暗里有太多太多不对劲。
禾大娘出事后禾贵躲在哪?如何得知梁国公的归府时辰?又是如何得知飙凌府的位置?杀死禾大娘的人与禾贵有什么仇怨?贺南嘉先压下疑惑,看了眼冷库便问:“梁国公的遗体在哪?”
凶案发生后,圣人便下旨让法医府验尸,梁氏什么态度她不知,当下只能从尸体上搜索更多的线索。
衷伯、金菊相识一瞬,都期望对方回复,两人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阿江可忍不住了,“师傅,在您院子里头。”
贺南嘉语噎了小会儿,往院子去的路上冷笑了笑:难不成梁固衍还指望能吓唬到自己?院子的正中间停着一具上好的天山雪松棺木,里头躺着的正是梁国公。
“是皇上下的旨意,那梁少卿不愿意但没胆子抗旨,就将所有的不满全都撒到法医府里来,故意来刁难、恶心咱们。他提出各种苛刻、无理的要求,咱们都认了。要么不让咱们挪动尸体,只能在棺木里头剖验,说是大师的叮嘱,一旦将尸体挪出来,就会连累梁国公不得超生。衷伯、金菊他们为了验尸,爬上爬下的。又称不可弄脏了价值昂贵的棺木,也是大师的叮嘱,会害的梁国公转世成乞丐,还威胁咱们两辈子都赔不起。”阿江絮絮叨叨的罗列梁固衍罪状,衷伯老实敦厚、金菊不想惹事,可他忍不下去,“所以,明明很简单、快捷的差事,愣生生被迫延长到了三个时辰才完成。正儿八经的剖验不过一个时辰足以,另外两个时辰在一次次清洗血迹、一遍遍擦拭棺木。费功夫咱们也认了,可这梁少卿大人去皇上那里倒打一耙,称咱们故意拖延,叨扰梁国公的亡魂,真是又冤枉又气人!”
阿江与贺南嘉初出茅庐时的个性很像,该做的事一丝不苟,该吐的槽也不憋着委屈自己,她细心的复查梁国公的尸身,逐一排查五脏六腑,确认没有病入膏肓的痕迹,那么死因便排除了预谋,的确是单纯地被杀。
“……师傅,我也就嘴上说说,差事可一件都没落下。”贺南嘉始终不出声,阿江顿时脸色讪讪,反思方才埋怨太多,忘了师傅最不喜欢的便是说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