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煞星,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若不是青军军纪严明,又是在范大人的地界,
几人多少要给范大人留些颜面。
自己早被挂到马后,一路拖到襄南去了。从这到襄南,足足八百多里路,那可是尸骨无存,怎一个惨不忍睹可言。
赵老三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没了活头,即便挨了这八十军棍侥幸不死,以后自己在这豫中恐怕也是不好过了。
但赵老三又转念一想,虽说是他赵老三有意想讨好平王的人。但是罗且来的时候,奉的是平王口令,有刑部来的批文,平王的文书,更有平王的令牌在,于公于私都没什么可挑毛病的。
想到这,赵老三的倔脾气上来了,他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
但抬头一看这些杀气森森的青云骑,自己那点心气立马就烟消云散。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将军。”沉默了许久的史恭发问道。
林夏桀打量了一眼史恭,从一开始他就瞧见此人镇定自若,算是有些胆识,遂开口道“本将给你这机会,但奉劝你想清楚再问。”
史恭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大人,按承平律,凡衙门所拘人犯,除三司会审要案外,其余皆由刑部所定判,刑部若提调或审问人犯,非圣人特谕或三司限制提审外,提调七品及以下官员、百姓、无需上理院批文,也无需治地主官批文。有刑部或北镇司批文便可提调、审问。”
“徐温下狱时,已是革去军职,乃是白身,一介布衣而已,如今罗主簿持有刑部批文,是为合情合理之举,我等有何之过,要受这般责罚。”
史恭说完,目光丝毫不避,与林夏桀对峙起来。
“哈哈哈,你倒胆子挺大。”
段金虎看史恭公然顶撞林夏桀,调笑道。
林夏桀并未理会史恭的对答如流,冷漠回道“问得不错,你就是领头的吧,我来教教你怎么能当好云州的这个差,怎么吃好这碗饭。”
他扬起马鞭直向史恭“这个领头的是条汉子,八十棍辱没他的血性了,想必一百棍也打不断他的“铮铮铁骨”。”
林夏桀说着,转头瞥了眼车驾,见马车上没有动静,彻底放下心来“范大人那里,我自会去与他赔罪,其余的再加十棍,即刻便打。”
众人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平日若不打点一二,哪怕三十军棍,只要实实在在的打下去,就能打得人皮开肉绽,若是寻常汉子,那便月旬都坐卧不安。
若是八十军棍,但凡体质稍弱的人,可是要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被打死的也不在少数,而到了一百军棍的,生者甚少,多是打了一半就去见阎王了。
若之前还能说是惩戒,此时可是要杀人了。
随着林夏桀的话音落下,数十骑遵命下马。朝着衙门口走去,眼看就要缴了史恭等人的兵器。
史恭将刀立在身前,作势要拔刀阻拦。
“大人好大的军威,如此本事,怎么不亲临沛水关打南魏人的军棍!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人想打我一百军棍,不过想取我性命而已”
史恭铿锵有力道“不如只死我一人,不劳大人动手,下官自行了断!放了他们如何。”
“好,范大人的手下,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林夏桀朝着史恭拍手叫好,脸上杀气毕露“你当我不敢吗?”
朝着青云骑下令道“且慢动手,这人说得不错,来人,备盒!把他脑袋装回去。”
“大人要杀便杀我赵老三!徐温是我交给罗且的,是我鬼迷心窍,和衙门里的人无关。大人若想责罚,就罚我赵老三!”
赵老三心里在认罪和脱罪之间反复争来斗去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站了出来。
赵老三如此不顾生死的认罪,是史恭始料未及的,他刚想开口解释,只听赵老三又说道“徐温是枕大人钦点的犯人,少将军前后来过两次军令,史都头也一直告诫我别打他的注意,是我自己鬼使神差,一时糊涂,铸成了大错。与史都头和众位兄弟无关,赵老三甘愿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