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一碗,多了没有?”他挑眉看徐云。
徐云笑骂他:“你他娘的也忒能喝,我头一回看到能把这一海碗干没的客人。走前儿把茶钱给我付了。”
季临川也跟着笑,笑完问他:“我其实一直想知道,我如果找你来制衣,你会把我做成什么?”
“那得看情况。”徐云说:“你要是活着来,那就从你那大翅膀子上敲点粉,拿去给宣纸染色,然后用染过色的纸做一朵风干的朱丽叶塔。不能太大,最好弄成巴掌大的胸针,方便你家那小熊戴着。”
季临川点点头,觉得这创意不错,又问他:“那我要是死了再来呢?”
徐云表情一僵,水红水红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季临川身后,很空洞,像两只被挖空的血洞。
良久,他说道:“那我就做不了了,我活不到那天。”
季临川动作顿住,没抬头,按在茶碗上的指尖在轻颤。
他早就知道这位挚友的结局,徐云恨不得把短命鬼三个字刻在自己身上,近十年来短暂相处的每一天他都在给季临川做“我要死了,你们好好过”的心理建设。
好像等那一天真的来了,就没那么可怕了。
“过两天我叫上老戈和小余,最后再聚一次吧。”季临川轻声说着,这些都是他们在疗养院认识的朋友,如今分散在世界各地。
徐云摇头:“有什么好聚的,让我消停走吧。”
“是……快了?”季临川问。
徐云坦然承认:“快了。”
沉默几分钟,季临川最后问:“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徐云苦笑,望了一眼躲在门口偷听的黑尾巴,抬手饮尽碗里茶:“有时间的话,帮我照看着点儿我的猫。”
季临川点头,答应了,徐云笑了笑,想翻出一瓶酒来喝,又想起一会儿还要给他制衣
“你自己想怎么弄?刚说的玫瑰胸针可以吗?”
季临川摇头:“不要粉,粉没有用,我记得你做出来的东西如果用的是病人的身体组织,能长久地保留信息素的味道,对吗?”
“昂。”徐云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高傲道:“不然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打出的名头,这点本事都没有趁早别干了。”
保留味道算是他的“独门绝学”,金字招牌。
一开始只是用气味帮亲人确定这个东西就是衣主的,防止制出的衣被有心人调包。
后来徐云才发现它更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