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着他的脸,刚刚才涌起的感动,瞬间消失殆尽,仿佛被现实狠狠的一巴掌给打醒,有个声音血淋淋的告诉我,过去就只是过去,不要再抱有它还会重新上演的幻想。心里那些隐隐有些悄悄复燃的死灰,再次彻底黯淡了下去。
是啊,一切早就变了味了,就连回忆,都变得酸臭无比,再寻不见一丝美好。
他微微的笑,直视着我的脸蛋,说:"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我看这件胸罩最适合你不过了,因为跟你一样的恶俗。"
他的手轻轻的一扬,那片薄薄的文胸就搭在了我的脸上,我闭上了双眼只感觉整颗心脏在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连呼吸都带着寒气。那种被感动了半天,结果对方是在羞辱你的感觉,我真的无法言说,言语和文字都在此刻变得苍白无比,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出我那时心情的万分之一。
记忆里是他第一次陪我买文胸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是那样的羞涩尴尬。在营业员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内衣店里,像两个毛贼般胆战心惊。他一边嘴上骂着我是个麻烦,一边硬着头皮进去给我挑选,那副模样,最令人心动了。
我嘴角轻轻的勾起,在那层薄薄的纱下面微笑,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内心异常的说道:"谢谢你了,的却是我很喜欢的款式。"
"喜欢就好,人就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才能活出本该有的样子。你说我要是送的东西不对别人胃口,还不如不送呢,对么。"他眼角里面是淡淡的讥讽,与我说话间再没有一丝过去的情分,一如面对一个陌生的小姐。
我本来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只是对我沉默,用眼神愤恨的看着我。却没想到,随着这段时间的流逝,并没有磨灭他在心底对我的偏见,甚至是从恨转变到厌恶。
当我脱下少女内衣,换上钢圈与蕾丝时,当我脱掉帆布鞋,穿上细细的高跟鞋时,当我不再素面朝天,画上鲜艳的红唇时,我以为这是我的成长,却没有看见我的背后,只是一钱悲伤的脸孔。我忘记了我把当初的那个周晶丢在了路的哪里,我只知道,等我回头时。我再也找不回她了。
"你就自己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可要先走了,房间费已经替你付了。"凌风说完转身就要走,没有一丝的留恋。
"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现在就要回去?"我在他身后冷声的提醒道。
"毕竟我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总不能跟着一个小姐胡混,你说对么?男人,是要恋家的。"凌风背对着我,我似乎看到了他肩膀的颤抖。
我把内衣从脸上拿了下来,就像被困在网里的鸟。做出最后一丝的挣扎,我说:"如果有一天,赵优把我害死了,你是不是还会相信她是无辜的,还会觉得是我在诬赖她?"
凌风听了我的话。终于转过身子低头看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如果你能蠢到能被她害死,那我看你还是死了算了,就算不被她害死,也早晚被别人害死。"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我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赵优很善良,她是无辜的之类的话了?反而是像在提醒我让我多加些提防似的,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
凌风走到门口后,并没有立刻走掉,而是稍稍停下了步子正面对着我,淡淡的撇了下嘴角对我说:"我不仅今天不会回去,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去了。有人盯上我了。"
他意有所指的抬眼看向我:"刚刚赵优问我能不能给你报仇,我还真不敢答应,现在我是一个今天睡下去,明天就不一定能起来的人,哪里还有那个能力,给别人承诺。"
我静静的听他讲,没有打断。他讲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讲了,把接下来所承受的苦全部默默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因为他已经扛过来了。不想再去揭开那些伤疤。
我一时间有些许的愣神,听着他的话,不免后背发寒,这才明白他那一百多万的来历,他只是个在大佬手底下做事的人。捞不着多大的油水,却要每天冒着生命危险。要想要钱包快速的鼓起来,就只有铤而走险,可是即便这样,他却将这钱。原封不动的给了我,而我,只不过是钱了钱嘴,即使这样,我还能怪凌风对我无情么……
"我常常抱着钱。整夜整夜的失眠,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他眼神低垂的看着我,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给你买个大房子,虽然我知道,一百万在深圳。根本不算钱,但至少能让我们有个安身的地方,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
我闻言,心脏上像是忽然被扎了一刀,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凌风苦笑。眼角带着忧郁:"不知道吧,曾经有一个人,他一直想养你,但是,你错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