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萧南烛怎么察觉这些事的,让她在萧南烛面前耍手段,她也没这个胆子。
但全天下不会有哪个世族男子,喜欢满腹心机、一天到晚躲在后宅兴风作浪的女人。
她上辈子通文知礼,好容易才混成全京城人人瞻望的「贵女翘楚」。即便眼下保不住这好名声,也不能让萧南烛觉得她是舒氏那样歹毒的女人。
宁嫣无辜地抬头,掌心丝丝缕缕的痛楚令她极快清醒。
她打算再挣扎一番,萧南烛直接堵住她的话:“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罢,宁嫣儿,你觉得自己很聪明?真这么厉害,手上就不会受伤了。”
“……”宁嫣一噎,心生难堪:“殿下高明,宁嫣无话可说。”
萧南烛眉川微拧,目光很不耐烦,再无之前的纵容宠溺。她认命一般,讪讪地垂下目光,不敢多看。
可将萧南烛的话细细碾磨一番,她又觉得不对劲,小声嗫嚅道:“殿下……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手上受了伤吗?”
萧南烛指节摩挲着袖摆,力度不自觉的加大,却没有说话。
宁嫣眨眨眼,壮着胆子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死在刺客手里,所以在为我担心?”
萧南烛抿抿唇,依旧默声。
宁嫣紧绷的心绪骤然放松,眼底闪出亮莹莹的光彩。
太好了,她就知萧南烛对她的好是做不得假的,就算再生气、就算看清她的真面目,也还是在意她的!
只要她诚心认认错,就能熬过去。
宁嫣暗暗酝酿说辞,昂起幼猫似的小脸,咬牙凑近萧南烛:“小表叔,其实我心里很懊悔,我上辈子当真如你们眼里所见那般,是个温柔无害的小庶女。”
萧南烛挑眉看她,她生怕从他眸中看到嫌弃的神采,勉力续道:“我活了十七年,从不曾行害人之事。可这辈子生存艰难,我只能不得已为之,我也不是故意算计那些人的。”
“至于今晚那桩刺杀,我心知父亲并无大碍。所以想过去关心关心父亲,搏些父亲的疼惜罢了。”
萧南烛长睫微动,冷笑道:“刀剑无眼,你不怕再死一回?”
“怕,可我知道那些刺客会失手呀!”宁嫣声音软糯,又怕萧南烛觉得她做作,便淡淡咳了声:“况且遇到危险我会躲的,你挡的那一刀实属意外,你不来,我自己也想好退路,可以自己爬起来跑的。”
萧南烛没想到她这么说,凤眸一凝,愠怒的脸色忽而变得温柔:“嫣儿的意思,小表叔多管闲事了是吗?”
“不不,殿下垂爱,是宁嫣荣幸。”
宁嫣急切摇头,再上前一步,小手拽住萧南烛的袖摆:“我的意思是,您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分寸……”
“不要再骗我了。”萧南烛压住力气,轻轻拂开她的手,宁嫣唬了一跳,仍是踉跄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