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缺洞,外面是一座缨静精雅的园院,龙天翔目光犀利,一扫之下,却不见那具震飞出来的桐棺,由此证明,悟海禅师已被通世门押走。
瞻目远望,月黑风高,花影业业,何处去寻遁世门的去向呢?
无可奈何之下,龙天翔只好一跺脚,慢慢循著后路找去,企图由地上碎石,得到一些足迹。
那知缓缓走去,来到尺头,是一个石苟悬崖,距崖底约莫有故十丈之深,底下是一片黑黝黝的树影,荧密茂盛,荫浓无比。
龙天翔是老江湖了,暗忖这种地势山形,正是敌人潜伏活动的最佳进出口。
只见他轻轻吸满了一口气,身形斜斜纵出,下落之势,竟如有形之物托著一般,缓慢平稳。
他落在数丈深的地上,就如一片枯叶落地,毫无声响,他甫一站定身躯,突然听到一阵扑击呼喝之声,晚上听来,清晰异常。
龙天翔眼光一亮,如脱弦矢般,飞纵过去。
只见黄勇和孙大真二人,目光泛红,发冠竖立,攻势如矫惊雷,威势锐不可当,直把二位遁世门高手追得守多攻少,步步后退。
龙天翔生平搏斗无数,经验老到,一瞥之下,已察觉出这二位遁世门四高手,虽然神色极是阴沉难看,可是手下却未曾施展全力,似乎有意敛技不露。
龙天翔怒不可遏,心中立时了然。
他暗忖道:“遁世门中人,果然狡猾毒辣,诡计重重,阴魂姑心思慎密,于风埋伏高手在石楼边的竹楼内,怪不的悟海禅师会那么轻易被擒!”
请忖之间,怒火猛起,一声大喝道:“遁世门盖是可诛之徒,孙黄两位小侠,下手不必留情,切莫放走这些丑魔。”
这等奇妙得今人难以置信的脚程,使得孙黄二人不由为之瞠目结舌,骇异已极,这种犀利迅捷的轻功,他们简直闻所未闻!”
龙天翔望了消失的踪影一眼,霜眉略皱,急急道:“二位小侠可看到悟海禅师么?”
孙大真如梦初醒,跌足大叫道:“不好了,掌门师伯是被六位遁世门高手所制,替担往黑雾谷,适逢在下与黄兄发觉,待要抢救,却被他们六人中分出二人回来挡住,想不到这二人武功是那样高明……”
龙天翔不等孙大真说完,面色大变,道:“黑雾谷如何走法?二位可知道么?”
“那黑雾谷十分显恶,终年黑雾沉沉,自不见物!当下孙大真把黑雾谷地形位置告知龙天翔,最后道:“无论如何,晚辈必救回敝师伯,如师伯万一有何不幸,全派将与共亡!”
虽知寥寥数语,但口气的悲壮,神色的坚定,却今人怦然心动。
龙天翔突然仰天惨笑道:“在老朽的监视下,仍然让阴魂姑得手,如不能救回贵师伯,我北神龙天翔毕生威名,可说一败涂地了,二位少侠,救人要紧,走!”
二人身形,直如流星划过无垠苍冥,一掠而逝,不久工夫,三人已循踪赶至嵩山后面的黑雾谷。
放眼望去,全谷乱罩在一片浓郁的黑雾谷,从谷外望去黑呼呼的一片,宛如一座混饨未闻的黑幕。
三人互望一眼,昂然而进,孙大真手上横握方便铲,在前面引路,他是少林寺出身的人,对于附近一带的山形地势娴熟于胸。
这三人虽全是武林中顶尖高手,目光犀利如今,但进入黑雾,却也伸手难辨五指,依稀只司辨认出前面一片竹林。
竹林里面,一条宽度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路,惧折蜿蜂进人,忽左忽右,使人有莫测深浅之感。
四面尽是参天竹林,鬼火萤萤,野寂如死,环境十分可怕,由于通世门行事狰猾,武学骇世,他们三人虽艺高胆大抱着坚强的信心而来,但在这种伸手难见五指的黑雾深谷中已不得严密警惕,屏气凝神,慢慢搜索进去。
越往内走,越来幽暗可怖,脚步过处,山野传出空洞刷刷的响声,阴森森的,使人毛发悚然。
约摸走了片刻之后,三人突见前面林子中,隐隐透出黄昏光辉。
又转了一个大弯,依稀可以看见前面隐约中的暗淡的光线,竞是在一座无墙壁的草屋中,悬著一床已发霉的黄色纱帐中透出来。
这座无壁草屋,孤零零的建立在竹林间荒芜的空地下,形状非常凄凉可怕,纱帐之中,却挂着一盏油灯,光线幽暗形同鬼火。
孙大真突然指着纱帐里边,压低声音道:“那是什么?
黄勇极目望去,沉吟一回,沙哑着声音道:“虽有一盏灯光,但黑雾太重,距离又远,看不太清楚,但好像是一个人坐着不动。”
龙天翔内功深厚,故而瞧得比较清楚,大声道:“不错,是一个人端坐不动,而且身上盖着一幅白布,你们可否看出那人也许被杀了,从下颔到胸部,流着许多黑黝黝的东西,可能是血液。
这时,一股不祥的兆头,从孙大真背后真冒上来,突然大叫一声,惨烈惊人,身形直如强弩离矢般的扑冲过去。
黄勇大惊失色,大叫道:“孙兄,提防诡计——”
但孙大真发狂的身子,已穿过荒芜的空地,跃过栏栅,伸手去拉蚊帐似的纱帐,纱帐拉开,他惊骇已极的大叫一声。
倏然间,又是一道迅风从黄勇身旁掠过,其霜之迅捷,宛如天际闪电奔雷,这人正是北神龙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