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臣子朝服,距离太子车架不远不近,想来也是往皇城去的,正巧坠在他们身后。
不知为什么,宁容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但记忆里,并没有他。
很快车架行至宫门前,驾车太监手持太子令牌,守门的侍卫恭敬地放他们进去。
骑马的男子像是才知道这是太子车架,打马上前,下马,给太子行礼问安。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温和道,“原来是元晋,进宫给皇阿玛请安吗?”
“正是,定是祖父在陛下跟前提了微臣,陛下这才召了臣考教学问。”元晋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挠头。
宁容听在耳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刚刚胤礽叫他,元晋。
是她想的那个元晋吗?
太子又与他寒暄了两句,便令马车往里行,眼见要错身而过,宁容终是没忍耐住,撩开了纱帘,向外看去。
男子五官端正,虽不及太子,倒也是一副好相貌,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有种板正之感,见宁容看过来,他竟也不躲不避,一双眼睛无悲无喜,意味深长。
他像是毫不意外,她会掀开纱帘他似的。
尽管没说话,却似说了千言万语。
两人对视不过片刻,宁容很快放了纱帘,重新端坐好,一抬眼,见太子眉目沉沉的看向她。
她心头一跳,听见太子问她,“元晋是纳兰家的公子,听说早先与你家走得很近?”
他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有所怀疑。
想到那盒子里,被珍而重之的信件。
宁容头皮发麻,尽量稳住心绪,“许是吧,妾身长于内宅,对前院的事知之甚少。”
太子点点头,不置可否。
等他视线移开,宁容这才松了口气,抓着放在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言辞恳切,“呵呵,殿下说得没错,初夏干燥,果然应该多饮水,多饮水。”
在宫中又呆了几日,宁容逐渐习惯了毓庆宫的生活。
宫中无皇后,她并没有婆母需要伺候,只每日需去太后处请安。
这位太后——即顺治皇帝的第二位妻子,是孝庄文皇后的侄女。
来自科尔沁草原,汉话说的不好,宫中一应用度,皆按照蒙古习俗,但却是个最和蔼不过的人,尤其喜欢小孩子。
吉兰在正殿内住了几日,宁容日日给她拿玉露调养身子。
本还有些瘦弱的小姑娘,身子渐渐凝实起来,皮肤养的雪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人时,灵动非常,对宁容也很喜爱、依赖。
因着吉兰在,宁容每次去请安都带着小家伙一起,也有监督她多走动的意思。
许是先前李佳侧妃太过宠溺了,这孩子走路的时候很少,不管多远都由奶嬷嬷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