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如此愤怒过,一时间,竟连所有的礼仪和规矩都忘记了。
她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圣旨,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不可能!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封她做郡主?!我不相信!表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莅阳美目含泪,看向自己的表哥。
沈斌无奈地摇了摇头,“圣旨乃皇帝亲口所下,臣不敢假传圣旨。”
莅阳一瞬间只感觉自己被全天下抛弃了。她是父皇的女儿啊!
莅阳尖叫道,“父皇怎么能这么对我!当初漠北求娶,朝内无人愿嫁,是我为了漠北和大启的和平,远嫁漠北,在这里受尽白眼和冷落,你们都忘记了么?这个贱人抢走了我的丈夫和地位,如今父皇却要给她郡主的名分!她配么!”
莅阳的口不择言,让在场众人顿时变了脸色。
就连姽婳都不由感叹一句,这位莅阳公主还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怨怼皇帝的决定、讥讽漠北的求娶、叱骂得宠的阏氏。
这些话,简直处处是雷点,她这几句话一出,彻底将众人心中的偏向推向了姽婳。
沈斌冷下了脸色,蠢妇,这些话是能说出口的么?!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布日古德已经发火了,“好!很好!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漠北,还做什么漠北的大阏氏。不如将你这位尊贵的公主送还大启,我们漠北没这个福气。”
这话一出,不光莅阳变了脸色,沈斌也惊了,忙说道,“大单于莫要生气,莅阳公主一时痰气上涌,被迷了心窍,方才说出这等疯话。大启与漠北世代交好,公主嫁到漠北,是结两族之好,从未有过看轻之心。”
三皇子好不容易谈下了和漠北的通商之路,皇帝陛下正高兴着,若是闹得这一出让通商之事搁置,怕是皇帝会直接要了自己的脑袋。
沈斌这时也顾不上和莅阳的表兄妹情了,只恨不得掐死这个没长脑子的蠢材。
那些话,是能随随便便说的么?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留在大启,只能嫁个普通世家,哪及如今的尊贵,竟然如此拎不清!
布日古德冷笑了一声,“我的苏布达阏氏。肚子里怀着的,是我漠北下一任大单于,在她嘴里却成了低贱之人,我倒想知道,莅阳公主到底是觉得我的阏氏低贱,还是我漠北血脉低贱?”
这话越说越严重,莅阳已经彻底吓傻了。
她从小娇生惯养,她的母妃安妃娘娘将她保护得很好,却也养成了她毫无城府的性情,她一贯嘴巴比脑子动得快,以往旁人看在她公主的身份上,总会礼让三分,如今,却惹出了大祸。
姽婳这时候却出来打了圆场,“大阏氏得了疯病,说的话自然是不算数的,大单于也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既然病了就该好好静养,不然这病是越发好不了了。”
一句话,给莅阳安上了疯病的由头。
布日古德点了点头,“既如此,将大阏氏送回王帐,无令不得出,让她好好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