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误打误撞,对当朝首辅生了情意……先不说李渚霖那冷情冷心的性子,就拿名分来说…
舒国公李府累世官宦,世代簪缨,乃皇后母家!李渚霖更是当今圣上的亲舅,权势擎天…
这样的门户,岂会让一个小小的商女做正室大妇?
她这样的身份,能依靠美貌入首辅府伺候,做个通房便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
名分于她,终身都只能是奢望了!
或趁着年轻貌美时能得几年宠爱,可若是没有一儿半女傍身,说不定终身都会被困在首辅府中,孤老而终!
只是这些残忍的真相,于则祺根本没有办法提醒,甚至还要咽下所有的一切愤恨,从喉中挤出些违心之言来。
“于某在此,预祝二位百年好合,美满一世!”
这原是些祝愿的话语,可在于则祺嘴中,硬生生说出了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阮珑玲这般会察言观色之人,自然听出来了他话中的言不由衷,也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于则祺神情中的怪异之处…
方才于则棋的那番话说得的确莫名,真的只是呓语么?
这个念头在阮珑玲的脑中转了个圈,转瞬即逝。
毕竟于则棋是个世家贵族翩翩公子,乍然发现才求娶过的女子,选择了个门户不及他的商户子弟,一时意气不平,说些胡话,也是很说得通的。
可阮珑玲到底不忍挚友这般颓然,正想着张嘴要温言安抚几句,
“则祺哥哥,今日之事,我委实应该提前与你说……”
“玲珑娘子不必多言。
离开扬州在即,院中还有许多事物要处理,则祺先行告退一步。”
玲珑娘子?
于则棋在求娶之前,一直以阮家的兄长自持,常惯称她为珑玲,亦或者更亲厚称呼她为玲儿……
称呼一改,仿佛是在二人间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骤然冰冷的态度,使得她觉得一时无比生分。
不禁直愣愣呆立在可原地,眼睁睁瞧着于则棋颓然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眸光中闪过一丝感伤,抿了抿唇,缓缓转身,望着在场的罪魁祸首,语调冰冽,
“现在你满意了么?”
!
眼睁睁瞧着其他男人对她献殷勤,就已足够让李渚霖憋火了!
她倒好。
为了追出来与于则祺解释,竟胆敢在二人吻得热烈,趁他毫无防备之时,猛然咬破了他的唇瓣?!
此时此刻竟还为了旁的男人,冷言质问他?!
李渚霖细细品味了番舌腔中的血腥味,眸光一沉,缓缓将指尖的扳指转了转,
“若你能如他这般乖觉识趣儿,我便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