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婚之后,李渚霖又踟蹰了整整五天。
这些年来,如此漫长的岁月中,他所有的憋闷与烦愁又有谁能体会?他不愿放低姿态去寻她,???情丝绕绕又放不下她,那种不甘心又不服气的感受…几欲将他折磨至疯魔!
可阮珑玲呢?
他在京城日思夜想,辗转难眠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如此轻巧就将所有一切都抛诸脑后,竟就在扬州嫁人了?
他没有愤恨报复,就已是保有极大的风度了,现如今竟还问她愿不愿嫁?
不。
他绝等不了,也不想等了!
“我今日好生同你说,你便还能八抬大轿迎入门中做正妻!如若不愿明日就只能做妾!若还不愿,就做暖床通房,打扫婢女,烧火丫头……我首辅府自然都有你的缺!”
李渚霖阔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将其抬高,附身逼视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女人,眼眶微红,黑晦的眸光透着十足的掌控欲与执念,低哑的嗓音道,
“阮珑玲,你欠我五年,我要你用余生来还。
我要定了你,你只在家中等着安心待嫁,入门之后余生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哪儿都别想再去!”
说罢,李渚霖并未再与她多说半句,扭头背过身,拂袖阔步昂首离去。
仙客来楼下。
楼下的官差仵作们,正在薛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桩命案官司。
五具尸首被挪至一侧盖上了白布;那情绪激动的幸存妇人也暂且被带了下去;仵作们掏出查检工具细细地查检着桌椅板凳;正在将所有膳食移送出来细细检测……
此时,在门口涌怼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一个桃李年华的貌美女子,用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推开了身前的官差,闯入厅堂之内。
她直直奔扑跪倒在了薛烬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颤声哽咽着央求道,
“大人…我们阮家商行做酒楼生意十几年,餐食向来干净卫生,在整个扬州都有口皆碑,此事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求大人务必要审查清楚,还仙客来一个公道,还我们阮家一个公道啊大人!”
面前的女子着了件嫩黄衣裙,面容柔媚无比,盈盈的身姿挺直了,然后又弯曲跪拜下去…凹凸有致的身形曲线展露无疑…
眉尖似蹙非蹙,眼如秋水光如波,掉落着璀璨如南珠般的斗大泪珠,鼻尖微红,显露出股极其让人怜惜的破碎感…
薛烬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抬手驱离了上前哄赶她的官差,屈了屈指节,不由得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可知擅闯办案现场乃是死罪?”
那女子闻言又俯下身去,颤声愈发明显,
“民女乃阮家第四女阮玉梅,仙客来正是我阮家的产业之一,所以民女这才不得不上前伸辩几句,还请…还请大人饶命!”
哦,原来是那玲珑娘子的妹妹。
薛烬眼底生出些兴味来。
方才那玲珑娘子临危不惧,当着众人的面据理力争,进退有据,可她这妹妹…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般,柔弱了不少,一副甚为可欺的样子…
薛烬原可以几句话就打发阮玉梅走的。
可玩心一起,倒想试试此女的气性,只撩开袍子,气定神闲坐在了椅上,端起杯盖悠悠淌了淌茶水,
“哦…既是阮家人,那也算是涉案主事的家眷。
可你方才所言,却并不能为仙客来洗脱嫌疑。须知扬州只扬州,京城是京城,你们阮氏商行或许在扬州兢兢业业,可在京城却或有错漏,出了岔子呢?此事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