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发芽的土豆、红薯块移植好,放在楼顶温室里的过道里,底下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她家院门被砸得咚咚咚作响,大白小白同时伸长着脖子,发出刺耳的高声啼叫,两只鹅迈着大大的鹅蹼啪啪啪的向楼下冲去,去看是谁来了。
司南不管在不在家里,平时都把院门锁着,如果有病人要来找程溯铭看病买药,都得等到程溯铭六七点下班以后回家,他们再到院门前很有礼貌的敲门、喊人。
为了避免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也为了避免外人进到家里,看到家里的东西眼红嫉妒,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司南和程溯铭两人通常会把病人拦在院门口看病。
来看过病的病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是谁这么蛮横不讲理的来砸她家的院门。
司南站在楼顶温室修建的四个窗户之一,靠近院子的窗户前,往楼下看了一眼。
发现是司成业带着他那个姘头、大女儿大女婿在砸门,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士兵在说着什么,顿时冷下一张脸,握着手中的美工刀,往楼下走。
楼下司成业正和朱春艳疯狂砸着门,司成业用脚踹着大门喊:“司南,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知道你在家里,你别跟老子装死!”
“司南你个白眼狼!你爸生你一场,你自己嫁了个男人吃好的住好的,完全不顾你爸的死活,你还是不是人!”朱春艳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司佳雨则在一边拱火:“大家都出来看看啊,这里住着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她爸千里迢迢来投奔她,她竟然对她爸不闻不问,让她爸住在西区那满是罪犯的棚户区里,让她爸自生自灭,大家都出来评评理!”
附近的邻居听到这边的吵闹声音,纷纷走出来查看动静。
殷信黑脸说他们:“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司姐不是好惹的。你们要是不听劝,等会儿司姐出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就她,她能把我们怎么着?”司佳雨横他一眼道:“你少多管闲事,给我滚一边去!”
殷信嘴巴一张,刚想说话,院门打开,司南出现在院门口。
殷信看到她,脸上一松,想张嘴解释,司南对他点头说:“我已经知道了。”
她把目光看向司成业三人,清丽的脸上挂满嘲讽:“哟,这是打哪冒出来的野狗,在我家门口吠呢!”
“你个逆女!敢骂你老子?!”司成业勃然大怒,抬手去打司南的脸。
司南眼疾手快的侧身避开他的手臂,反手狠狠甩司成业一巴掌,冷呵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动手!”
那巴掌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夹杂多年的怨恨怒气,清脆又响亮,当即就把司成业左半边脸打肿了。
“你敢打我?”司成业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那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把脸擦洗的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面孔,再也没有年轻时那意气风发,英俊斯文的模样,整张脸在极度愤恨的情绪下,变得无比扭曲,一头油发变得乱七八糟,眼神透着阴狠,死死盯着司南,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小白眼狼,你疯了!”朱春艳尖叫起来,去推搡司南:“他是你爸!你做女儿的居然敢打他,你这是大逆不孝!”
司佳雨也是不敢相信,很快回过神,望着周围凑热闹的邻居高声喊:“大家快来看啊!司南这臭丫头,居然敢打她爸,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附近过来凑热闹的邻居,包括听到动静的盛母,都楞了一下,不过他们跟司南夫妻俩做了三个多月的邻居,对司南的人品还算了解,都没吭声,想听听司南怎么说。
司南厌恶的避开朱春艳的手,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到朱春艳的脸上,“一个做鸡出身,破坏别人家庭的垃圾小三,也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当年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你不是跟我爸,不,司成业这个渣男浓情蜜意,挺个大肚子到生病的我妈面前,咒我妈死,逼我妈离婚,不是嚣张的很吗!我妈如你们所愿,没熬两年就死了,这么多年,那个渣男对我不闻不问,不给我分毫抚养费,任由我自生自灭,怎么,今天落难了,你们这对渣男贱女就想起我的存在来了?想要我养你们,我呸!你们算什么东西!我限你们一分钟之内从我面前消失,不然不要怪我下手狠!”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议论纷纷:“我就说人家程太太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原来是有人不干人事,还拿父亲的架子讹人家,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年轻的时候只顾得自己潇洒快活,干出轨抛弃妻女的事情,现在老了,不中用了,还有脸在这里闹,脸皮真厚!”
“那老女人是做鸡出身的?哎哟咱们得离她远点,可别染上什么花病,到时候治不好就得不偿失了。”
人们的议论声,如一道道利刃,狠狠刺剜朱春艳四人的心脏。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朱春艳母女,瞬间偃旗息鼓,司佳雨的老公更是一张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跟你妈一样都该死!”司成业目眦欲裂,恼羞成怒,扑过去掐司南的脖子:“我掐死你个逆女,就当老子从来没生过你!”
司南不屑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到司成业的膝盖骨上,司成业喉咙发出一声闷哼,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