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好笑的把温室房门关好,拿上两条毛围巾,一条围在颈子上,一条把脸围起来,只露出戴着防风眼睛的部位,脚上连穿五双厚棉袜子,套上厚厚的雪地靴,再戴上厚帽子,厚手套,背上一个双肩包,全副武装地拿着铁铲子再次出门。
外面实在太冷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各种树木停留在被狂风吹弯摇曳的姿态,被寒冰凝固冻结。
冰雪覆盖的房屋旁边拉得各种电线,也冻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像一条条晶莹剔透的五线谱,好看的同时又让人担忧那些电线会不会冻断。
巷子外的溪流早已凝固停止流淌,溪流底下的河道从下到上蔓延着厚厚的一层白冰,有人想下去打水,看到溪流下的场景,只能叹着气往回走。
一路上的行人不少,大多是清理积雪,救治百姓的军人,他们戴着厚厚的军用棉帽、手套、脸上颈子上都围着厚围巾,一直在清出来的道路之间忙活穿梭。
偶尔有其他行人出来要去办事、工作,都把自己的衣服裹得紧紧的,在路上跑得飞快。
不过路面太过湿滑,刚清扫干净的道路,又会被天上落下来的鹅毛大雪覆盖冻上,因此很多人跑不了几步,会滑倒摔倒,哎哟叫唤个不停。
好在大家都穿得厚,摔倒也不会摔出什么大问题,顶多屁股手肘疼,爬起来又能继续走。
这个时候,外面基本看不见孩子,家里有孩子的家长,都会勒令孩子在家玩耍,不允许出门。
一夜之间,世界翻天覆地巨变,零下51°的温度,已经接近我国最北方最冷温度的某个沿边城市温度,冷得叫人害怕。
s省大部分地区冬季鲜少有雪,最冷的时候也不过零下七八度,就冷两三天,会往上升温。
这一下降到零下五十一度,按照末日预警的提示,严寒降到这个温度后,每隔三个月缓慢下降五度,到最后三个月,温度降到接近零下七十度,这让没受过严寒气候的西南地界人民如何承受得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呆在家里最好。
司南穿得太厚,行走在清理出来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像个行走在南极冰块上的笨重企鹅,每走一段路都会因为路上结冰太过湿滑摔倒,再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当她再一次摔倒,旁边有几个正在敲冰扫雪的军人见状,忙过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关心的询问她:“同志,你没事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出门啊?你是家里人受伤、生病了需要帮助,还是要去上班?”
“谢谢你们,我暂时不需要帮助,我只是去农业园区看看我的大棚,还有我的员工是否安全。”
司南就着两个拉她的军人手臂力量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光这样走路、摔倒、爬起来就已经累得要死,一直不停的喘气。
那些军人还在不停的敲冰扫雪,每个人的头发,眼睫毛上都凝结厚厚一层雪,他们也只是随便抹一把脸,拿着凿子、铁铲继续工作,听他们地议论声,似是要把昨夜冻在外面的人们一一清理出来,看看还有没有可救之人。
附近有被冻之人的亲朋家属,一直在东指西指,告诉军人们他们的亲朋好友在个位置冻着,哭着叫他们动作快一点。
拉司南的一个年轻军人说:“那里已经被三个兵团接手了,按照上头的命令,农业区大棚暂时对外开放,接收棚户区的灾民们在里面避寒。那里现在有些混乱,一个人去的话要小心。”
“谢谢。”司南发自内心的说完这句话,费力的放下后背的双肩包,从里面掏出十几块高热量的巧克力棒,塞到那两个军人的手里:“这个给你们分着吃,谢谢你们帮助大家。”
她说着,不等那两个军人反应过来,飞快的跑了。
那两个军人握着手里的巧克力棒不知所措,想追过去,她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两人只好找到管理他们的军官,将手中的巧克力棒递过去:“排长,刚才我们拉了一个同志,应该是女同志吧,她穿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她的脸,她往我们手里塞了这些东西就跑了,我们追不上她。”
“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部队规定吗?!按照规定,我们军人是不能要普通百姓的东西!”
那军官目光落在面前两个脸颊被冻得通红的士兵脸上,叹着气说:“不过百姓们一番好意,我们也不好拒绝。你们拿去分了吧,一人半块,吃完抓紧时间干活,要对得起百姓们的信任。”
“是!”两个士兵高兴的冲那军官行了个礼,率先分了半块巧克力棒给他,然后把剩余的巧克力棒一一掰开,分给在附近干活的战友。
“巧克力棒?哪来的?”
“一个女同志送的。”
“可以啊你小子,该不会是你的大妈送得吧?”
“去去去,一边去,这是我们拉起一个摔倒在地上的女同志送得。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怎么不吃,我有多久没吃到这玩意儿,都快忘记这玩意儿是什么味道了。”
“真甜啊,末世前我从来不吃这玩意儿,觉得这就是女人小孩爱吃的玩意儿,我一个大老爷儿吃它干什么。现在一吃,浓郁的巧克力混合着香甜的味道,甜的我想哭,我他妈太想念末世前丰厚的各种甜食物资了。哎,这该死的天灾,什么时候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