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不高兴了:“你这是啥意思?你是说我家星星学着我,故意的?”
司南挑眉:“我可没这么说过。”
大家都去医院送星星看病,大概一个多小时候后她清醒过来,脑袋缝了几针,贴着纱布,是程溯铭缝的。
程溯铭取下手套说:“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会恢复如初。”
“会不会留疤啊?”刘明担心的问。
“个人体质问题,有些人会留,有些人不会留。”程溯铭往诊室的办公椅上一坐,“她伤在头皮,即便有疤,头发也会遮住疤痕,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就到揭露事情真相的时候,星星说话吞吞吐吐,司南直接拿出一个漂亮的蝴蝶发夹出来,递到星星面前:“我相信星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要是说真话,做个诚实的孩子,这个蝴蝶发夹就送给你了,你要是撒谎,我就送给其他人。”
十岁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年纪,发夹在末世前很常见,末世后却少有。
星星一直想要一个漂亮的发夹,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看到司南手里的发夹,果然说实话了,“我不是故意带大壮弟弟他们出去钻洞的,我就觉得好奇,一个人钻进冰洞里,要多久能变成外面那些冻死的死人一样的冰雕”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明堵住嘴巴。
即便她不是故意的,但小小的她拥有那份心思,也足以让人感到害怕。
眼见郑家的人有话说,司南很公正的道:“小孩子好奇心重,干出我们大人觉得不理智的事情很正常。能活到现在的人,别说是小孩了,就是大人,心理多多少少都变得扭曲,出现问题。刘明,星星是你的女儿,教育问题该由你来做,别老想着靠别人,你要不想让星星走上歧途,你自己多长点心吧。”
一番话将刘郑两家人说得都沉默了。
是啊,天灾末日背景下,见多了天灾死亡,人心阴暗,大人心性都变得古怪薄凉,更别说心性不稳定的孩子们了。
正如司南所说,孩子都是一张白纸,他们所处的社会,所面对的人,所接受的教育,都会变成画笔,在他们身上写写画画,变成意想不到的人。
大部分孩子会变成开朗的五颜六色,少部分孩子会变成阴暗的黑白两色,想要自家的孩子不在扭曲的社会环境中迷失本性,只能加强自家孩子的教育。
今日温度回升,不到半天的时间,道路上又厚又搞高的冰雪快速消融见底,露出一具具冻死在露天中的惨白尸体。
大街小巷都是流淌的冰水,水深到半腰处,尸体随着水流在大街小巷漂流,整个基地看起来像被尸山层层围住,看起来格外骇人。
不少人大门紧闭,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不敢看那些恐怖的场景。
司南有先见之明,在水刚到小腿肚的时候,就穿着雨靴,跟着刘郑两家人回到家里。
为了防止那些浸泡了尸体细菌的污水流进家里,她拿着一个大铁铲,站在院子门口,把那些流淌进院子的污水全都铲进下水道里,一铲就是一下午。
这期间政府派了大量的清洁工,拿着铲子、推车,扫把等等工具,把水扫进下水道里。
下水道堵了承受不住水量,又把水铲到推车里,一车车的推到溪流河道,往水道里倒。
军队跟政府工作人员都穿梭在其中,把那些漂浮的尸体一具具抬起来,装到军用大卡车里,一车又一车的拉到基地外进行焚烧。
等到水位被清扫到能下脚的地步,那些失去亲朋的幸存者们,这才四处寻找亲朋。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屋里、暖棚、农业大棚区等等地方被抬出来,被军方派来的车辆集中收纳,拖去基地外焚烧。
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股焚烧尸体的黑烟,人们悲痛的哭喊声络绎不绝,此次严寒天灾中,石山基地死去的人接近五十万人,幸存的人们是越来越少了。
程溯铭下班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今天医院开门,救治许多被冻伤的病人,医护人员实在忙不过来,让程溯铭去坐班。
程溯铭执拗不过院长,去坐诊了一天,一下班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司南掐着他下班的时间,提前做好饭菜,带着大黑、大白夫妻在身边当保镖,在院门口等他回家。
“溯名,你回来了,今天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还行,需要动手术的人不多,大多是来解决冻疮,开点药就好。”
院门口被司南放着一个小地毯,程溯铭很自觉的在上面踩了踩脚上的水,看见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冰水,伸手摸摸司南的脑袋,“你又把所有的活做完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扫地吗?”
“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做,不把冰水扫干净,外面道路上的细菌积水淌进来,很容易感染生病。”
司南把院门锁好,挽着程溯铭的手进到客厅里,大黑热情地摇着尾巴,大白夫妻张着翅膀,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有清淡的豉油蒸排骨,小白菜圆子汤,重口味的特辣辣椒炒肉丝,干煸四季豆,菜的分量不多不少,两个人足够。
程溯铭洗干净手,坐在桌边,将司南做得菜每样都吃了一遍,夸赞道:“厨艺越发好了,今天医院食堂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就一个冷冰冰的馒头,加一碗稀得能看见米的绿豆稀饭,饿得我眼睛发晕。你做得每道菜都很合我口味,今晚我要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