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是不是都是这般的患得患失?明明自己待她那般好,只想将这全天下的星星月亮都摘给她,她却如此的想自己。
郗珣道:“可以,自然可以,珑月想何时见她们,吩咐下人去安排便是。”
他又问:“珑月想与你阿娘阿父一同生活么?”
珑月睁大了眼睛,诧然过后连忙摇头。
她这几日早已哭的嗓子眼都干哑无比,如今的声音嘶哑难闻。
“我不想,我要跟阿兄一起住”
虽然她很想见见阿娘,还有阿爹和另一位阿兄,很想很想与他们住上几日,一起吃吃饭,一家一起出去踏青游玩。
就如同小时候她羡慕的那些小孩儿的家人一般。
可她终归是更想与阿兄一起生活的。
谁叫她在只有三岁时,就被阿兄捡回家养着了呢?
在珑月心中,再没有人的地位能越过阿兄去。要是没有阿兄,她只怕早就死了罢!
小孩儿眼里包着泪,双手攥着郗珣的袖边,犹如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以后一定会懂事的,不会乱发脾气,规矩也一定好好学,不会再调皮,不会再惹阿兄生气,阿兄千万别赶我走好不好?”
郗珣如今却不知要如何回她了。
他想着,叫二人一辈子兄妹相称这般相处下去?
他能忍耐,珑月却该活在天光之下。
“你本不姓郗,常这个姓倒是传承日久,族风也清正。珑月换回本姓可好?”郗珣朗声问她,仿佛并不将她的难受看在眼里。
珑月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了,瞧着那圆溜溜的后脑勺都透着许多不情愿。
她手指揪着洒下来的床幔穗子,一下下很是用力,穗子在她的掌心留下几道很深的割纹。
许久才缓缓点头。
她佯装乖巧地应道:“好。”
常府前院栽植着数十颗木樨树。
木樨开花于初秋,其清香高雅,香飘四溢,清可涤荡,浓香致远。
甚至高门女眷惯好用的木樨香的头油,香皂,甚至连各式香粉,都离不开此物。
每年这个时节,常令婉总要去前院亲自摘些木犀花,亲手绣好香囊,往府上老夫人,父亲母亲兄长院中各送去一批。
春鸳要过来帮她,常令婉却连忙阻止。
她形状姣好的唇瓣露出浅笑:“这可不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若是叫你动手岂非变成我糊弄了?”
春鸳见她采摘了许多,还不见停,无奈说道:“府上夫人老爷,老太夫人,还有大公子,这也才四个人啊,姑娘您做这几个香囊怎的采了这么些桂花来?”
常令婉面上有几分羞红,她借着采摘,以手袖遮掩住。有些难为情的含糊解释道:“不止这些,今年还要往嫂子院子里送去一个,若是六妹妹回来总也要留一个,不然一家子都有,就她没有,到时许是心中觉得我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