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不是同你说过?整日往兄长怀里钻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事后又来怪为兄?”
珑月总能反驳他:“明明小时候就可以,你从来不会拒绝。如今为什么就不可以了?就因为我长大了你就变了吗?”
说着说着,珑月甚至险些红了眼眶。她恼恨郗珣的厚此薄彼,自己小时候如何都好,如今如何都不好。
只是抱他一下,就扯到旁事上,总要折腾她。
郗珣听她说起她小时候,话里话外叫人听了只怕误会了去,不由得蹙眉道:“小时候是小时候,你若是如今不规矩,就不该怪为兄。”
看似教她规矩些,却也并非不准她不规矩。
重点明明就在后一句。
——事后不该怪为兄
可她真听不懂。珑月眼眸颤了颤,气鼓鼓的坐直了身子。胸膛高高挺着,不该听话时却又十分听话,一路都不再去靠近他。
等回了王府,郗珣有未处理完的政务要往书房去,他想着无需多久便能处理完,便唤小姑娘去陪着自己。
珑月哼了一声,只充耳未闻,鼓着脸嚷嚷着要跑去睡觉。
兄长才不准自己碰她,转眼又是忘了不成?
最终,显然是郗珣受不了。
他往书房去没两刻钟,折上看了许久仍是一字也未看进去。
他蹙眉去看槛窗外的薄薄绡纱,那纱飘飘曼曼,叫他心思都跟着出去了。
郗珣叹气,想使长汲去叫珑月过来。
郗珣轻咳一声,反复想着措辞,还未等他说什么,便听书房外响起一阵格外不同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的书房无人能进,除了她还有谁?
小姑娘已经反客为主,直接推门闯入。
她似乎是才洗过澡,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就迫不及待跑来找他。
莹白面颊被氤氲的红润,鬓发渗着未擦拭干净的水气。
珑月哒哒哒地跑去兄长的长案边,娇蛮地唤他:“阿兄”
郗珣敛眸,执笔仍不抬头的处理公务。
只佯装冷静的模样,平和的问她:“怎么来了?”
不是才生气了么
珑月眼帘中映着兄长的身影,眼睛笑弯成一汪月牙泉,粉唇下两排糯白色贝齿:“阿兄你还没睡呐?”
“我方才困了差点儿睡着了,可是我怕我一醒阿兄又走了,我不生阿兄的气了,阿兄你别待在书房了,陪我回寝殿睡觉吧”软和的嗓音,贴着她阿兄的脖颈轻轻吹着。
两人处于同一处灯火葳蕤的烛光之下,更衬的郗珣眉眼深邃,面容皙白。
在珑月看来今夜的他格外冷清,目不斜视。一身圆领青苍宽袖澜袍,袖处绣着白鹤祥云同色暗纹,腰间白玉躞蹀带,连发冠也是白玉冠。
真是好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