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萧好单手执起茶杯,开盖,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她还是喝了一口,感觉透心一般寒冷。
“阿绣,阳城已经是你的天下,这里都是心向你的人,无论服不服你,都只能依靠你,葭州因局势会有一年半载对你坐视不管。”
“你若把握好,一年半载,未尝不可开拓一片更广的天地。”
“一方之主?”上官绣没有忘记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要仔细分析,萧好对自己超纲的期待似乎有些不现实。
可再想想,梦都是人造出来的。
实现了,便是美梦成真。
那么支持萧好有如此期待的动机是什么?
上官绣暗想好一会儿,才得到一个勉强能解释的答案。
“萧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上官绣缓缓道:“否则你也不会在我身上有着不切实际的期待。”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越无可能就越有可能罢了。”萧好亦缓缓回道,算是避开正面回答。
上官绣没有追问下去。
门外的动静打断两人难得的叙旧,是图尔,图尔此刻已经换上楚人的儒袍,配上他本来就斯文的面孔,像极了一位留须的读书人。
图尔本来就念过书,不过他的经历有点奇遇,身为奴人,却受俘虏的楚人夫子教导。
后来图尔拜夫子为义父,学了十载,也尽心尽力想为义父养老送终。
可惜他的义父是死在贵族的鞭子之下,而图尔为了报仇杀了贵族,怕被贵族亲属报复,才带着一帮兄弟逃到北境。
“首领三条路已经开通完毕,最近几天只有祝老板带着镖局的人路过,草棚和茶棚都盖了七八间,暂无人居住。”
“不急,慢慢来。”上官绣估摸再过一个多月就不会再下雪。
图尔又道:“今天还是有收获的,祝老板上缴了六百两路税。”
此话顿时引起萧好的注视,她有些若有所思道:“听说你将路税提高到二成?这里边可有什么说法?”
“我不做生意,只是鼓励他们通商。”上官绣告诉她:“河山的潜力很大,这只是开头。”
随即她让图尔将六百两都放进衙门的库房。
尽管钱少,但也是他们第一笔税金。
“开门红,看来要多烤几条番薯庆祝一下。”上官绣弯腰伸手将炭炉边一小箩的番薯,都扔进去,不一会儿就出了香味。
然后她开始用铁钳子一条条挑出来,用箩装好递给图尔。
“没有别的好东西,你拿去奖励守路的兄弟们。”
尽管赏赐寒酸倒也接地气,图尔还是恭恭敬敬接过烤番薯说:“只要是您赏的,无论兄弟们都会高高兴兴接下。”
“就真的那么高兴吗?”上官绣无奈道:“没有比我更穷酸的首领了。”
“请您勿要妄自菲薄。”图尔赶紧长揖弯身,仪态上非常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