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千户,是,是我自己卖命挣来的。我不是徐家的种,绝不是!”
喊完,徐琪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今天他来就是为了碰运气的。
因为他听人说徐军里来了个女子,而且那女子本事不小,擅于谋略。
对方还是个胡人。
从前徐军是最厌恶胡人的,此刻却接纳了这个胡人。所以他非常好奇。
他是家奴和胡人同样是被厌恶排挤的群体,他觉得自己升了千户后,就没有机会再升上去。
哪怕是他亲手打开交州城门,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他只是想看看,作为家奴是不是真的没有再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上官绣无疑是可以给他答案的人,所以他才贸然接近卓月。
没想到卓月竟意外对他和气。以往卓月都不许别人靠近它,连徐少将军靠近都得被喷口水。
其他人更别说,平日里连徐家的百长都可以骑在他头上,唯独一匹罕见的马看的上自己。
让徐琪更想看看卓月的主人是谁?
上官绣面露诧异,终于明白叫徐琪的家伙,那份倔强哪里来的。
卑微于自己的身份,铮铮铁骨却不甘被现实打败。
这种眼神好似在哪见过?
上官绣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闪过那么几个片段,她确定不是自己的记忆,应该是原主的。
“起来吧。”她下马特地扶起徐琪,也许是记忆作祟,她鬼使神差地拍上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告诉他:“家奴之子又如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外人又焉能定数?”
“根本没有什么天潢贵胄,这点连古人都不信,更别谈血统,那是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徐琪猛地一震,这句话宛如甘泉一般流入他的七窍,打通他一直以来迷惘堵塞的五感。
三十年。
他难以置信,她会说出如此令人震撼的话:“可您也是草原贵族?”
上官绣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跟他道:“我是乞丐中的贵族,就不算乞丐?”
“家奴和乞丐,又有什么分别?都是最污泥里爬起来的。”
“刚刚听说你是个千户,应该是有值得一提的功劳才会有如今的地位。”
徐琪睁着眼睛,瞳孔颤动不已,流光溢彩,仿佛在孤帆的大海中看见一盏明灯那般,让徐琪久久不能回神。
“加油吧。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自暴自弃就是噬骨的毒药”上官绣骑上卓月,最后朝这位千户道。
随后她便驾马离开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