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百姓不再信任州衙,那州衙这座大厦不推自倒。
“不知青亭侯召下官过来所谓何事?”祝桥主动行礼,行的上下级的礼。
上官绣垂视着他,让祝桥感觉到一股高高在上的视线正围着自己打转。
祝桥默不作声等她开口。
可万万没想到上官绣开口问候:“祝老板近日可好?”
还是如当初一般,温和的语气,不叫人觉着惶恐。
祝桥莫名鼻头一酸,一段时间不见,他心里已经积攒不少委屈。从来没有人过问他。连家人都只会让他保住官位,不要再擅做主张。哪怕是好事都沾不得。
家族内突然都只求他安分守己,睁只眼闭只眼。一场荣华富贵,换来了数百人的安泰富康,却彻底让他失去了志气。
每天忍气吞声,要纵息那些无能之辈,每天说着惊世骇人,脱离现实的言论。
难怪萧将军跟他说进入州衙,连保持自我都难,更别说改变现状。
“下官,很”祝桥开口便习惯曲意逢迎,可当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青亭侯时,突然满腹的委屈:“很不好。”
“我怎么可能好!”
上官绣深眸微微一动,她去茶桌倒了杯水,端给祝桥。
祝桥接过后,坐在椅子上,有些忘神,最后也没喝放在桌上:“多谢青亭侯赐茶。”
她看得出来他还没完全走出州衙那套虚假的客套。
她安抚道:“祝老板,我现在称你的是祝老板,而不是祝大人。”
“你不必紧张,可以在我处有什么说什么。”
看来祝桥在州衙那个大染缸遭受了不少摧残,否则,短短数月,精气神怎么会亏损那么快。
祝桥还是不敢放松,但已经重新端起瓷杯,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随后将茶杯重重搁置桌上,叹气道:“您还是和从前一样,未曾变过。”
上官绣知道他意指什么,她笑道:“祝老板难道忘记,人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只要你不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天王老子发话都不管用。”
“所以我去州衙后,才越发珍惜以前的日子。”祝桥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他就像被上官绣打开话闸子一样开始泄洪。
倾诉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曲意迎合,为自己找借口是为了家人,实际上没进州府,他家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怎么可能会因为进了州衙日子才好起来?最多只是面子好看一些,可实际上日子并不好过。
并且都是虚假繁荣,祝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可亏损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