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这么好,那我还想一会和师兄待在一起,可不可以。”
林似锦发现盛如翡又身体僵硬起来,他闹腾不停,听见盛如翡又“嗯”一声,脑袋上多了一只手,盛如翡摸了摸他的脑壳,语气略有些不自然。
“不会丢下你不管。”
*
城中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灯火若隐若现,沿岸点缀在两边,织成一条璀璨的河流。
离长桥不远处,戴雪妖面具的少年身形隐在暗处,他侧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斩祟使,又看一眼少年消失的方向,眉眼阴沉了几分。
脖颈处的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宿莲穿着黑色兜帽袍,袖口隐有羽鹤吟纹,身形在黑暗中隐着。
他看到了薛凝脖颈处的锁链,略微有些意外。
“奴隶契?”
看到薛凝阴沉的模样,又联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宿莲已经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你对他动手了?”宿莲嗓音温和,轻声数落,“奉如皋和盛如翡都对他很特别,离开时我才提醒的你,怎么这般不长记性。”
“特别?”薛凝脸颊方才被剑气扫出来了一道血迹,五官显现出来,他转过脸,“怎么个特别法,那破兔子什么都不会,能让他们怎么对他特别。”
宿莲静静地没有接话,两个人这般安静下来,薛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怎么闻着一股子酸味儿。
“不必管别人的闲事,你应该多操心你自己,”宿莲半张脸隐在暗处,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别忘了大人曾经交代过的……这次若是你带不回邪咒,我也保不了你。”
薛凝手腕上青筋显现出来,他没有说话。
“盛如翡年纪轻,对自己师弟生出来爱慕之情……倒不为过,但是奉如皋,奉如皋两次踏出长明殿都是为了他。”
宿莲只留下一道话音,身形在原地消失。
“若你真想知道……不妨等完成任务了去问问大人,大人想必知道他到底什么身份。”
巷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薛凝一个人。他握剑看着远处舫船的方向,又看看自己怀里的零食点心。
很快他的身形同样在原地消失,点心全部都被扔在地上,在地上散了一地。
*
舫船到了时辰也亮起来灯,林似锦换了一身斩祟使的衣袍,衣袍通体玄黑,上面有长剑挽月的花纹。他戴着扶衡的面具,看起来和那些跟随盛如翡的斩祟使差不多。
不过他身形纤弱一些,腰封束着显得腰肢更瘦,不足盈盈一握,帷帽挡着脸,若是有风吹起来,只能看到一张精致的扶衡面具。
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林似锦跟在盛如翡身后,斩祟使要随同城主府一同入宴,充当护卫职责,保证宴上不发生意外。
舫船上的花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中间是一座巨大的鎏金台,朱栏边缘下是粼粼的河面,栏下红莲盛开,沿着朱栏是设的席位。
鎏金台在最中央,也在河流的中央,河上设的有法阵,若是在鎏金台上表演,河边的人们也都能够看见。
林似锦安静的跟在盛如翡身后,在外人面前,他安分许多,偷偷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随着时辰到,舫船上陆续上了人。城主府的人很好认,他们穿的衣服上有宜修鬼王的图纹,三千世里五十城,各个城有自己的特点,他们信奉的鬼神也不一样。
然后是仙门弟子,仙门弟子穿的都是道袍,他隔着人群看见了宿莲。
宴上斩祟使一部分在明处,一部分在暗处。城主府的大人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宴上笙歌鸣起,鎏金台上有舞剑的红衣少女,身形蹁跹轻若鸿毛,一招一式柔和中带着凌厉。
“城中从数月前开始,妖邪四处作乱,仙门在宜修城设有筑灵台,即便有筑灵台,他们还是会混进来。”
城主旁边的侍君道,“我家大人为此头疼不已,妖邪作乱,受难的是城中百姓,前些日子坊市被毁了好几处。后面斩祟使压制它们,它们竟然不自量力地聚集在一起攻击斩祟使。”
“请各位到此一聚,是想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今日是我宜修城中的驱鬼节,诸位仙门弟子已寻到了妖邪作乱的源头,在城中布置了阵法,待到妖邪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原本妖邪作乱闹得人心惶惶,哪怕有斩祟使在,仍旧心怀顾忌,如今听到城主侍君的这一番话,人群心思各异。
谁知道是不是唬人的,还是真有布置,或者说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
底下人群窃窃私语,斩祟使并不参与这些,他们只负责执行命令。
林似锦在偷听宴上人们谈话,从谈话中能够了解到许多情况,也不算是他偷听,毕竟这些人看起来并不顾忌斩祟使,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侍君说的真的假的?若是真有埋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