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道:“她不是从网上知道顾寒山出事的,不然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不是特别关注网上消息的人,上回顾寒山在反诈宣传活动被人拍了视频挂网上,她也不知道。我告诉她她才去了解。这次也一样,有人告诉她了。”
“宁雅?”
方中懂了。
“对。”
向衡解释,“贺燕打电话过来是要了解顾寒山的安危的,她关心她。她打过来顾寒山没接,再打过去她秒接,并且特别警觉地问电话这边是谁?”
罗以晨和方中都点头。那语气他们记得。
“她听到有警察在就挂了是因为她知道有警察保护顾寒山,所以她就放心了。”
向衡道,“她跟顾寒山是一伙的。”
一伙的?这词用得。罗以晨和方中互视一眼。
“所以她会跟顾寒山一样敢冒险。”
向衡道,“宁雅现在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她联系了贺燕,然后转头就去找简语。贺燕未必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冒险是什么意思?”
罗以晨问。
“顾寒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捅,她怀疑简语,就利用媒体、利用警察,试图刺激简语有所行动露馅,如果贺燕跟她是一伙的,贺燕也会这么做的。”
罗以晨对贺燕还算了解,他更迷惑了:“贺燕看上去非常精明。”
“顾寒山也不傻。”
向衡不乐意了。
罗以晨噎了噎,他也没批评顾寒山傻啊。他道:“可是贺燕跟顾寒山不和,如果搞错了,我们会浪费人力和时间。会不会去跟踪宁雅更有效?”
“不会搞错。”
向衡显出了一贯的自信狂妄,“她和顾寒山没有不和,抢遗产是做给简语看的。就算不从贺燕身上分析,就只想想顾亮。这个爸爸为了女儿能做出这么周详的安排,能放弃事业,能从医学门外汉变成专家,能自己研究出康复手段,这么辛苦让女儿病情稳定,把女儿拉扯大,怎么可能娶一个跟女儿不合的老婆?他们跟贺燕一起生活了八年。就算一开始顾亮识人不清,但八年时间,有什么摩擦也会显露出来,也足够他冷静思考,处理掉不良的婚姻关系。”
罗以晨懂了:“贺燕也一样,八年时间足够她离婚分财产了。”
“对。”
向衡道,“两年前顾寒山发病时,贺燕没有把她送到熟悉的新阳,肯定是那时候她就觉得简语有问题,或者顾亮生前对简语的一些不满和怀疑跟她唠叨多了,她有所警惕。她想保护顾寒山。简语想把顾寒山转到新阳,为什么是拖到顾寒山病情稳定了贺燕才同意转,那时候顾寒山能够照顾自己了。”
方中也明白了,猛点头。
向衡继续道:“贺燕让第一现场删视频不过是个借口,她先下载好了视频保留证据,然后上门提出一个似乎非常过分的要求。按常理要处理这样的问题,负责人会出来见她,至少责编得亲自出面,这样贺燕就能找出当时跟梁建奇对接的人,可以继续往下查线索。但贺燕碰了钉子。第一现场只派了一个客户部的姑娘见她,而且很快就满足了她的要求,贺燕没有查探成功。”
“于是后来换了顾寒山再出马。”
“嗯。她们两人是打配合的。以顾寒山的个性,她未必事事都与贺燕商量好细节,但整体方向上她们肯定是一致的。顾寒山在新阳捣乱,又刺激简语,也许贺燕会跟着加码,试图增加简语的压力,以求取得什么证据,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万一处理得不好,简语察觉到不对劲……”向衡顿了顿,道:“今天顾寒山已经遇袭了,宁雅跟贺燕联络完跑去见了简语,这后头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贺燕可能也会有危险。我之前放任贺燕演戏,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刚刚才想到这个,真是疏忽了,得尽快处理贺燕的事。”
罗以晨站了起来,道:“好的,我马上去。”
方中被气氛弄得有些紧张,跟着嘱咐:“别打草惊蛇,记得随机应变。”
罗以晨没搭理他,风风火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