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回门的老姑奶奶”,就是阿秋也没法子她。琅华生生指使着齐阿姨吃夜饭的档口,帮她收拾屋子。
一家人晚饭都耽搁了。孙施惠双手背在身后,冷幽幽地去看姑姑收拾到什么地步了,汪盐怕他俩又干仗,尾巴般地跟着他。
落在琅华眼里,就是狗男女。片刻都离不得。
腻歪不腻歪。
“老姑奶奶”搬回了几大箱的物什,这还只是一部分。且供她先过渡几天。
其中一箱的酒,孙施惠比她行家,从中间捡起一瓶龙舌兰。说给他了,“就当咱的拿和酒了,如何?”
琅华才不稀得理他们。
其实,孙施惠肯过来,是汪盐赶着他来的。说你既然有心暂时讲和,琅华也给你好大一个台阶了,就该双方都接着才是。
你是头主,她到底是姑姑又是女生。怎么也该你过去问一声的。
孙施惠依言了,也就这么个结果。他朝汪盐投一眼,仿佛再说:瞧吧,你的烂情意。
二人从琅华院子出来,孙施惠把那瓶酒塞到汪盐手里,“你的招安,也就我愿意配合你。”
厨房那头,阿秋接棒去烧晚饭了。
小北京在他们院子里骑儿童带辅助轮的自行车。一圈又一圈,绕得孙施惠头昏要炸,他手里切子杯里倒得就是刚在琅华院里顺来的龙舌兰。
某人坐在南墙边的石凳上,春季的茉莉和栀子花谢了。只剩绿荫一片。小北京话不多,这些日子又从来避着孙施惠。汪盐说,就是小孩都知道你凶。
他哪里凶?有人不服气,招手要小北京过来,主要是别骑那个轱辘车了,闹得他头疼。
小孩爬到他旁边一张凳子上,以为孙施惠喝得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有人浑不吝,逗小孩玩,问他,“想喝吗?”
小北京点头。
某人拖小孩的手来,朝冰酒里蘸蘸手指,再哄小孩尝。
汪盐正好看到了,骂他混蛋。
孙施惠压根没当回事,“酒早没了,只剩冰了。别嚷!”
小北京砸吧砸吧嘴,表示没滋味,又跑去蹬他的小三轮了。气得孙施惠太阳穴疼。
小孩手指碰过的酒,他也不会喝了。由着汪盐瞪他。
初夏夜,新月如钩。
天没全黑下来,院子里已经隐隐有蚊子了。汪盐领着小北京进里,也把他的小自行车搬进来。
孙施惠见她对孩子这么有耐性,心血来潮,“你要不要自己生一个,我可以配合你!”
汪盐:“趁我没发火,你还可以撤回。”
“上午周主任过来,我和他说过你五姨父的事了。”
“……”汪盐不理会他这种话术。
“汪盐,我好多年不喝龙舌兰了,知道为什么吗?”
龙舌兰流传最广的喝法就是拿盐佐。孙施惠出去那几年很鄙夷这种矫情的喝法,久而久之,连这酒都戒了。他听不得某个字。
他喝酒一向纯饮或者加冰。今天,他想尝试一下。
汪盐和小北京坐在沙发上看《猫和老鼠》
殊不知他们后头有只大狗。
孙施惠走过来,倾身,捞汪盐的脸,他说,“让我尝尝,加‘盐’是个什么滋味?”
小北京看着惠叔叔走过来,朝小婶婶嘴巴做什么,童真无邪地盯着他们。
岂料,孙施惠一把转过去了小孩的脑袋,“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