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狸奴本人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可是孙施惠没有说谎,他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也许可能,“从我把你弄丢那一刻才开始的。”
从前,他只觉得他和汪盐的来往是天生的,自然的,如同每天的日出日落一样稀松寻常。
直到某一天,他耳边无端听到些不中听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陡然间清醒了,原来她也会这样对别人。
原来汪盐不是他私有的。
原来她会越走越远的。
“知道你和我提结婚的时候,我为什么执意说要你们家的老宅吗?”
“嗯?”
“一是我觉得你不会答应;二……我喜欢老宅里的那棵流苏树,因为十四岁的孙施惠站在那棵树下,好看得比我们女生还要出彩。”
对面人陷入沉沦般地静默。
随即,他纠正她第一个误区,“我为什么不答应,汪盐,我巴不得和你一起在那老宅里住到一百岁,一百零一岁……”
有人噗嗤笑出声,“那宅子不是还有琅华一半吗?”
“我会跟她买过来,我认真的。”
“你刚回来前还恨不得跟你姑姑老死不相往来呢。”汪盐提醒他。
“好在没有,不然那一半的产权肯定买不过来,对不对?”孙施惠逗她再笑得浓烈些。
说话间,门铃响了。是他们叫的餐送过来了。
汪盐对着桌上满满的日料,胃口却缺缺了,只顺着他们刚才的话题,劝孙施惠,“琅华有时确实任性过头了,但还是不要跟她提那一半产权的事。”
孙施惠不置可否地望着她。
“就好比你,当年闭紧嘴巴的缘故,无非也是吊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断了。”
那老宅里盛着琅华父亲和阿哥的记忆,还有牵绊,像绳索一样地牵引着她。
倘若哪一天,孙施惠同琅华提转让还是购买那一半的产权,才是真真切断琅华仅有的绳索。
“你买不买下那一半,我们都可以住到一百岁,一百零一岁……”
孙施惠闻言,许久都没出声。只不住地喂汪盐吃东西,她中午还馋成什么似的,这会儿又没什么胃口了。
抱着酒店送的那份伴手礼里的饮料嘬饮个不停,是西瓜捣碎的汁肉配着青柠的香气,苏打水里还有茉莉花的味道。
总之很解腻,也很清爽。
一共两杯,汪盐喝完自己这杯,管孙施惠要他那杯。
某人是看她淋了些雨,再精神恹恹地痛喝这些冰饮不大好,要伤身的。想着替她喝掉一半再给她,结果,汪盐不答应了,因为他喝光里头的冰水,只剩下果肉了。
“这样还怎么喝啊?”她心思不在吃饭上头,光想着喝冰的了。
孙施惠不搭理她这一茬,“那就别喝,喝多了,到时候来例假又要喊痛经了。”
汪盐摆谱,不管,她要孙施惠赔她一杯,不准叫餐,让他自己下去买。
因为算着日子,她应该真的快来例假了。
不然她不会偏头疼,也不会浑身这么不舒服。
餐桌边的人听她的话,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汪盐不解其意,她说还想喝西瓜汁。
孙施惠指指一桌的菜,要她吃正餐,再想零食。
“不想吃。”十足的恋爱期间,女生天然的娇气,也拿准了对方一定吃她这套。
结果,汪盐只算到了一半。
因为对方是孙施惠。
他确实吃她这套,但是,也当着汪盐的面把那倒霉催的西瓜饮料,连汤带汁地搜罗到自己肚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