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身又中三弹。“快来!我不行了!”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掩上门,人却被夹在两扇门中间,正面对着门外,低垂着头。
“小胜保!小胜保!”李得喜哭叫着从大堂里跳下。原来这舍身关门的身影是小胜保,他当时气恼,憋着一肚气,一时冲动,便有了刚那一幕壮举。
“快把门关上,!快把木栓栓上,把桌子石头推到大门背后!”顾勇大声命令,他双眼含泪,声已颤抖。谁说他是“冷血动物”?只是他的感情埋在更深处!只是他知道取舍,知道孰轻孰重!
早先跳下的几个民兵借着大门的掩护,把小胜保的尸体拖开,从左右两边用劲重重合上大门,落下木栓后,便用背部紧紧顶着大门。其它一些人得令,搬的搬石头,抬的抬木栓,挪的挪桌子,把个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稳稳当当。小胜保的尸体仰面躺着,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枪,全身鲜血直流,惨不忍睹,身子早已僵硬,李得喜抱着尸体痛哭涕零。
顾勇令一部分人在大堂台阶处设置掩体,守护大门;令一部分人爬上屋顶或是楼廊过道,防止敌人爬墙翻入。整个化州城大部被联军占领,只在城墙的最高处清风楼和城内的孔庙学宫两处还有民兵组织在顽强抵抗。两个小时后,始终未能攻下两处建筑,联军渐显不耐,又担心人民军援军的到来,他们准备火烧清风楼与孔庙。
清风楼面积较小,始建于唐代,唐名观风台,宋名清风楼,元名观风楼,明复称清风楼,有上下两层,高1l米。登楼眺望,能饱览“枫林树色依天外,茅屋鸡声隔水东”的荒郊美景。此时,清风楼开始腾起浓浓烟雾,火苗从一楼慢慢上爬,楼上一百多名民兵被熏得眼泪直掉,呛得咳嗽,他们的命运可以预见了。
“团长!你看,前面冒出浓烟!”一个眼尖的警卫指着前方大叫。
第23团团长方清云顺着警卫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半空浓烟一片,惊呼:“化州起火了!大家加快步伐!”说完,便一马当先,带着警卫直冲而去。
到了化州城,方清云命令:“第一营从东门攻;第二营从南门攻;第三营警戒外围待命!”他从前出的侦察兵处得知东门与南门毁坏严重,知敌人已攻入城中,心中正恨来晚时,听城中还有激烈的枪声,大喜,不免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联军混合陆战师第三团大部分士兵分散在城内搜索残余散乱的民兵抵抗力量和围攻清风楼与孔庙学宫两处建筑,而四个城门处仅各置有一个连不到的士兵防守。人民军第23团第一次冲锋便有人突入了城内,其它分散的联军接着求救信号,迅速向东门与南门聚集,但此时为时已晚,有冲入城内人民军的里应外合,人民军发起的第二次冲锋,又突入了大股人民军。几番短兵相接,人民军的手榴弹发挥出威力,炸得联军魂飞魄散,弃门而去。
联军见人民军援军已到,而城内的残余民兵抵抗力量又未能清尽,知事已不可为,也没有与人民军展开巷战,便退出了化州城。此次联军这么快又被打出城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便是没有及时封堵已破烂不堪的东门与南门。
外面到处传来激烈的枪声,顾勇登上孔庙学宫楼宇眺望,见无数的人民军涌入城中,兴奋道:“我们有救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下面人群一阵欢呼,只是小胜保没了,李得喜怎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人民军第23团又重夺回了化州城,但清风楼没能保下,上面一百多名民兵全被活活熏死烧死,一座有千年历史的名胜古迹也被毁于一旦。
顾勇吸起第一次城防与联军城防的经验教训,迅速命人修好东门与南门,并把四座大门全用石堆堵死。石堆堆满了整个拱门过道,现在便是有人把城门炸开或是烧毁也不可能进得来了,化州城变成了一座没有门的城,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顾勇此举既聪明又愚蠢,他也太过小心翼翼了,至少他也应留下一条门不封堵,或是待敌人开始大举攻城之时才封堵最后一条门才对啊?下午五时,顾勇接到范宁师长急令,要他出城前往接应第24团、师属炮兵营及师直属部队的到来。此时,他方知自己考虑欠周,聪明人做了糊涂事,又不得不搬开东门石堆,重新启开大门。
他率领第23团两个营前往吴川方向接应范宁部的到来,城内则留幸存民兵四百多人及第33团另一个营驻守,并监视城南联军混合陆战师第三团的动静,由第23团团长方清云负责。
第8师先走半天的师属炮兵营先进入化州城,范宁的师直属部队与第24团由于一路直追,只晚了两个小时便也安全进入了城中。后面两个尾随的联军陆战团被顾勇设置的埋伏作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一百多人后,便再也不敢贴得人民军过近了。顾勇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迷惑敌军一阵子后,追上开始负责断后的人民军第一营的两个连也一起顺利退入了化州城。
东门再次被石堆完全封堵死,范宁与顾勇相信两天之内不可能再有人民军的部队出现,而他们也已决心与化州城共存亡,用不着再准备逃生之门了。随后,化州城被联军混合陆战师团团围住,但他们没有马上展开攻城,因为他们的炮兵部队还未上来。第二天中午,联军陆上总指挥波士顿少将率英陆战师及所有炮兵部队赶至化州城下,一场争夺化州城的大战又将打响。
人民军第8师师长王光良则从第7师师长胡光翼的指挥部回来,头还有点晕,他没有想到胡光翼的酒量如此厉害,真是深藏不露,连他这个有“拼命三郎”之称的酒鬼今天都有点发怵,要不是正值临战时期,他倒还真想与胡光翼见个真章呢!
今天上午,胡光翼打电话过来,名义上说是请客吃饭,实际上是商议他们两个孤悬于外的师的协同作战的问题。当时,王光良就不愿意了,他在电话中大声嚷道:“凭什么让我过去啊?我不还比你胡光翼虚长几岁吗?你不还得叫我一声大哥吗?”由于两师防地接壤,两师通信兵便让两师指挥部接上了联络电话。
胡光翼打着哈哈:“王师长啊!你过来吧!晚上我请你去海边听涛声!钓鱼!”
王光良听了讥讽:“胡师长!你个土冒,什么时候学得文绉绉起来了?还听涛声?你怕是又想让我听你的鼾声吧!”他对与胡光翼被原第二军军长许仑同关在高州府一起政治学习时,晚上那如牛哼的鼾声耿耿于怀,当时,他便是双耳塞满的棉花,也没办法入睡。
胡光翼哈哈大笑道:“不是,不是!是涛声!保证不是鼾声!”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王光良不上当道,接着又戏谑:“要不你过来?我带你去听风林声!”心里却在暗想:“还真听涛声啊?那海浪的声音,谁没听过?”
最后,胡光翼祭出杀手锏,道:“王师长啊!我这有两瓶好刀子酒,烈着呢!你不愿来,那我就??????!”
“别!别!我去!你千万别胡来了!糟蹋了好东西,你给我留着,我这就过来!”王光良听酒嘴馋,马上投降道。
两个小时后,在第6师与第7师防地结合部视察的王光良很快到了胡光翼设在阳江城内的师指挥部。胡光翼意外王光良怎么来得这么快?笑道:“王师长不会是听到有酒,两条腿变四条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