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半兽人吃一年的口粮。)
一片鸡飞狗跳中,魔族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将那些交不出粮食的人家搜了个底朝天,砸碎了所有的米缸、锅炉,茅草房屋被一把火点著了,熊熊烈焰中,冉冉上升的黑烟熏黑了黄昏的天际。半兽人、蛇族、精灵怪和龙人的老幼妇孺被吊了起来用棍棒乱打,村子的上空回荡著一片鬼哭狼嚎的凄厉叫声。
整个远东大地都在占领军的铁蹄下流血,呻吟……
为了粮草的徵集已经搞得怨声四起了,但魔族的需索并不局限于粮草。
在上次战争中他们已经发现:虽然骁勇的魔族军在平地上打起野战来称得上所向无敌,但在对帕伊城的攻击中,近百万的魔族大军居然拿不下坚守孤城的少数人类守军,这暴露了魔族军队作战能力上的薄弱环节——不善于攻城。
而魔族如果打算继续西进,所要遭遇的第一仗就是坚不可摧的瓦伦要塞,这可是比帕伊要强上数百倍的坚城。
魔族最高统帅部认为:攻城能力的薄弱,主要是因为缺乏武器装备。
在魔族军中,云梯、冲车、登城车、攻城车、铁甲盾等攻城武器数量远远少于人类,技术上也远比人类来得落后,这是魔族军队作战能力无法突破的瓶颈。
另外,上次的战争中,斯特林在帕伊城下横冲直撞的铁甲骑兵也让魔族的参谋总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魔族迫切地想拥有同样的战略性特种兵种,以图在即将与人类展开的大规模野战中取得优势。
所有这些新式工具和武器的制造,都需要大量的金属和煤。
大批大批的远东种族青壮年平民在魔族兵皮鞭的驱赶下,进入了新开辟的矿里进行高难度、高危险的开采作业。
在魔族开挖的矿井中——这些矿井比迄今为止所挖的任何矿井更深——人们挣扎著,成群地病倒、死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地底,成千上万的矿工因为坍方、倒塌的灾难事故而送命,他们的躯体被上亿吨的石头压成齑粉,深埋地下。
由于把一切的生产能力都集中到了魔族国内的军事建设上,造成了远东地区的经济几乎彻底崩溃。为了躲避劳役和徵粮队,村民们离乡背井,丢下了刚播种的粮田。于是种了一半的土地开始荒芜,长满了野草。
人们回忆起刚过去不久的饥荒,开始了极大的恐慌。
七八0年的十月,远东五大种族——也就是半兽人、蛇族、精灵怪、矮人、龙人——各自推举自己的代表,联合向远东大总督请愿。代表们来到总督府,流著泪哀求鲁帝大人给久经苦难的远东人民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请求
能够减少徵粮的任务数额(起码把能活命的最低限度粮食和来年的稻种给留下来),能够把一部分抓走的青壮年壮丁放回家,哪怕就让他们回家几个月,到了冬季的农闲时节再过去也是好的。
鲁帝非常诧异,说道:“你们这群远东的贱民,居然不想著如何回报远东各民族的解放者——我们伟大的神皇陛下和他忠实的臣子鲁帝大人,不想想有多少勇敢的神族战士为了解放你们献出了生命和热血,反而斤斤计较,说什么任务太重承受不了!这完全是胡说八道!目前的任务已经是神皇陛下的优惠恩典了,是陛下对远东民众的最大关怀!
你们明明是企图蛊惑人心、扰乱秩序!幸好,我鲁帝大人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识破了你们的企图,你们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远东民众对神族的忠诚和热爱,你们是绝对动摇不了的!“
“至于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贝义、罪大恶极的家伙,哼,杀了你们还真是便宜了你们呢!”鲁帝将军边说边动手把他们给杀了。
同日,总督府发布命令,宣布过几天就是伟大神皇陛下的诞辰,每人再徵收一百公斤粮食,以表示远东民众对伟大的神皇陛下的热爱和忠诚。
一般来说,远东的民众是淳朴的,刻苦的,他们可以忍受贫穷,忍受饥饿,忍受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他们忍受了上千年的苦难,像骆驼一样的温驯,又如老黄牛一样的忍耐。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忍耐都得有个最起码的底线:只要可以活下去。一旦这个底线也不能保障时,他们就会变得非常的狂暴和桀骛不驯。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们可以忍受紫川家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但如今面对魔族的暴政,他们却连一年也受不了。
远东的沙罗行省素以民风剽悍和热爱自由而闻名,当年,就是他们第一个起来反抗紫川家的暴政,如今,又是他们再一次给整个远东做出了光辉的榜样:为了抗议魔族的横征暴敛,行省的首府珑克市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
几万衣裳褴褛、大叫大喊著的半兽人和蛇族占领了这个城市长达两天之久,他们大声地讥讽和嘲笑当地的魔族总督,喊叫声淹没了魔族一位正规军团队长的威胁喊话。愤怒的暴动群众向全副武装的魔族兵队投掷泥块发起攻击。
被激怒的当地总督要求驻军出兵镇压,冷静的驻军首领不得不指出:“眼前这一片愤怒的人山人海足足有十几万人,而罄尽魔族在当地的全部武装力量也不到六千余人,一旦激怒了他们——胜负姑且不论——他们随时可以地冲垮总督府门口那道薄弱的卫兵人墙,后果,大人您可以自己想像。”
明白这点之后,魔族总督浑身哆嗦著躲进了总督府总部的地下室里,自作囚徒。
远东总督府的反应是非常强烈的。紫川家因为疏忽和反应迟钝而导致小小的叛乱蔓延、发展,成为席卷整个远东的大灾难,最终失去了整个远东。
鲁帝决心不犯与紫川家族同样的错误。
二十个团队的魔族正规军迅速地被派往叛乱地区。通往那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条小径都被封锁,整个叛乱地区成为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真空地带,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将永远不被世人所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位于沙罗行省下游的明斯克行省的村民发现,蓝河的河水无法再饮用了:往日清澈见底的整条河流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还散发著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凡是见到这一情形的远东民众,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