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阶之上,仍然只有大帝和魏国师二人。
“你所说的‘天降祥瑞’,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帝沉声问道。
魏国师从袍袖中伸出干枯有力的大手,在腰间一抓,就抓出半个冬瓜样的东西来。随手画出一个微型法阵,把它扔了上去,它就悬浮在法阵上缓缓翻转,方便大帝从各个角度观察。
大帝凝视片刻后,伸出食指,向那半个冬瓜射出一道精纯法力,却感觉里面空荡荡的,不蕴含任何能量,也没有任何属性。大帝坐拥全帝国的财富,可以说什么珍奇的物品都见识过,却没有任何一件物品与此物类似。
魏国师干咳了两声,缓缓说道:“火球坠落后,我施展神通,立即赶去,却还是晚到了一步,只找到这么一件东西。看样子,这是某件棍状物的半边外壳,只有找到另外半边外壳和中间的棍状物,三者合一,才有可能探察出它的秘密。”
“嗯,应该如此。不过,既然有人捷足先登,为何不一并拿走,反倒留下这半边呢?”
魏国师眉头一皱:“此事不合常理,我也颇感疑惑。而且,在我之后,天帅府鹰王先到,宏仁府天云子晚到片刻,都无功而返。”
 ;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 ;“帝国平静了二十年,终于有人沉不住气,要跳出来兴风作浪了。”顿了顿,又问,“鹰王率队返回,天云子一行人马却踪迹全无。国师,你可知内情?”
魏国师摇摇头:“昨夜从帝宫离去时,雪国密使已经在国师府密室内等候商议。我因赶去烈风峡追寻天降宝物,耽搁了时间。因此,取得此物后,稍作探察,便匆忙赶回,不知天云子等人失踪的内情。”他手捻雪白须髯,缓缓道,“依我看,此事不会是鹰王做的,他没有实力留下天云子。也不应该是四皇子另派高手所为,他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大帝也认同他的看法:“广帅虽然桀骜不驯,但做事却利害分明,对他不利之事,他是不会做的。天云子虽然是广仁的左膀右臂,但其修为与天罡子想去深远,除之并不能动摇其根本,反而会引起广仁的反击和寡人的猜忌,得不偿失。反而是那抢先一步拿到天坠宝物的人,最具嫌疑。”
魏国师眯成一条线的老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沉声道:“这股兴风作浪的势力已经对帝国的安全构成威胁,必须尽早查清,连根铲除。明日,我再到烈风峡走一趟。”
大帝一挥手:“你不要去了,我派血影去。”随后看着魏国师雪白的须髯,戏谑地笑着说,“老东西,你都老得走不动路了,别挨那份儿累了。哈哈。”
“多谢陛下体察下情。”魏国师一拱手,脸上也难得地现出一丝笑意。
“雪国密使说了什么?”
“他说此事风险实在太大,恐怕难以周全。”
“哼!”
大帝手掌在金翅大鹏椅上一拍,冷冷道:“雪无疆那老狐狸跟我玩儿以退为进的手段,当我看不出来吗?十万斤铁力精铁和十万石军马精料,还嫌少吗?”
“陛下英明。老臣也是这般看法。雪国出尔反尔、贪得无厌,的确令人始料未及。为今之计,恐怕要另作打算。”
大帝阴沉着脸思索了半晌,最后下定决心似地重重哼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你去告诉雪国密使,既然风险实在太大,又担心难以周全,那此事就作罢。明年,雪国国君登基四十年大典,寡人必定亲自登门答谢。”
魏西风白眉一挑,赞道:“陛下当断则断,令人钦佩。”
大帝沉声道:“天坠火球,吉凶难辨,又有神秘势力在广仁和广帅之间暗中挑拨。这一切都预示着乱象将至,在此敏感时期,寡人怎可自毁良将?广仁和广帅虽然争斗不断,但也都识大体,肯担当。有寡人坐镇天元殿,谅他们也闹不出大乱子来。”
魏西风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运道之玄妙,令人根本无从测度。昨日之前,帝国还是一片太平景象。短短数个时辰,便发生了天坠火球、神秘势力等诸多大事。最重要的是,隐隐透出乱世将至的预兆。形势改,则手段变。乱世若至,四皇子的作用就大到难以估量了。”
“我也是如此考虑的,有广帅和阳凌君在,即便两线作战,帝国也稳占上风。另外,虽然雪国言而无信,但也从侧面说明其与神秘势力并无瓜葛,对帝国也无敌意。否则,定会慷慨应允寡人的条件,使帝国失去一员能征善战的元帅。”
“陛下,天云子若遭遇不测,他的师兄天罡子必然会去烈风峡调查详情,如果受那神秘势力的有意误导,怕是会对四皇子不利。虽然天罡子一向行事谨慎,但我们也不得不防。”
“你考虑得有道理,我会派人处理的。时候不早了,回府休息去吧。”
“也请陛下保重龙体,早些休息。老臣告退。”
魏国师退下后,金阶之下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暗红色的影子浮现出来。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扩散开来。
大帝手一挥,一道玉牌闪电般射入红色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