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方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惊诧:“国师真乃仙人下凡,竟然可以卜算未来。”
魏国师淡淡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蔡方见自己精心拍出的一记马屁没起任何作用,赶紧把后续马屁全部取消,一五一十地把了解到的情况禀报上去。最后说:“卑职妄加推测,以往,中山国虽然也很不老实,但行事作风都比较粗野,大多是越境过来劫掠一番。这次的事情却透着复杂和诡异,不像中山人的作风。”
魏国师点点头:“若连这点都看不出,你也就不必做这个统领了。”
“卑职鲁钝。”蔡方额头见汗,接着说,“卑职以为,若单单是中山一国,肯定没胆子捋帝国的虎须。中山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预先拉拢了同伙,中央联盟自然嫌疑最大,但雪国和炽焰帝国也不能洗脱嫌疑。”
魏国师不置可否,问道:“禀报了福王没有?”
“尚未禀报。”
魏国师闭上双眼,陷入沉思。蔡方小心翼翼地看着法阵内的图像,不敢稍动,生怕扰乱了国师的思路。
片刻之后,魏国师双眼一睁,沉声道:“你的部署很正确,但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发生变化随时禀报。有关六公子的消息,本国师会亲自向福王说项,你专心指挥,随时等待大帝的命令。”
蔡方恭敬地道:“谨遵国师口谕。”
魏国师点点头,一挥手,法阵切断,影像消散,桌面恢复原状。此时,蔡方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被水洗了一遍似的。虽然魏国师肯定了他的部署,但却并没有询问他为何把六公子置于险境,这比直接怒斥他一顿更让他心里恐慌。而且,福王很快就会知道六公子的事情,到时候如何向福王交代呢?
“这个六公子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跑到我这来历练呢?”蔡方皱着眉头,面色阴沉,缓缓在密室内踱步。
很快,魏国师就出现在了帝宫内的天元殿之上,把蔡方禀报的情况原原本本向大帝说了一遍。
“中山王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大帝沉着脸问国师,“除了西北之外,其他方向还有什么异动吗?”
“尚未收到禀报,不过,老臣已经谕令各地加强戒备,谨防各类意外事件发生。”魏国师还是那副行将入木的样子,眼皮耷拉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蔡方统领并没有向福王禀报,而是启用了传像法阵,直接向老臣禀报的。”
“哦?”大帝眼皮一挑:“越级禀报,有点意思。”随后叹了口气,说,“这些小事还是稍后再谈,眼下要尽快决定的是,对于中山的挑衅我们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
“兵事重大,是否应该在朝堂之上让群臣商讨一番?”
“不必,参与的人越多,就越商量不出什么主意来。寡人已经急招兵省省尚厉海、省郎成辉、杜威前来议事,应该就快到了。”
大帝话音刚落,站在天元殿门外的内侍就尖着嗓子叫道:“厉海、成辉、杜威到——速速觐见——”
兵省省尚厉海是个厉害角色,十六岁入伍,一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升职,三十五岁就担任了蓝旗军统领,是帝国百年来最年轻的统领,四十岁就担任兵省省郎,两年后原省尚告老还乡后升任省尚。厉海在朝里没有靠山,也从不依附任何一位皇子,只一心为国,埋头做事。也正因为如此,无论哪一方势力攻讦他,都会被大帝无情痛斥。
成辉是从工省省郎平调而来的,主抓军中兵器装备、粮草被服等方面的事情,一双眼睛里总是充满了商人般的精明。兵省钱粮兵器的调配,都要经过他的手,人称兵省大总管。
杜威年轻时在蓝旗军中做过斥候,被厉海慧眼识英才,多年来一直跟随在他身边负责谍报工作。杜威高大强壮,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时常闪烁着锋锐的光芒,一双大手骨节粗大,一望可知手上功力不弱。
国师把西北边境发生的变故向三人说了一遍,惊得三人面面相觑,均搞不清楚中山国为何突然作出如此明显的挑衅行为,更想不通一向耿直野蛮的中山人,为何玩起了掳人的智力游戏。
“杜威,”大帝沉声说道,“谍报厅是你直接负责的,中山、中央联盟、雪国、云梦、炽焰等国有什么异常动向没有?”
“禀告大帝,目前尚未发现异常动向。”
大帝重重哼了一声:“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相关各国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只是你没查出来罢了。”
杜威扑通跪下:“微臣失职,请大帝责罚!”
大帝冷然道:“杜威犯有失职之罪,杖责四十。厉海身为兵省省尚,负有失察之责,杖责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