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主奴遊戲〈下〉現實·參
「柏謙!要去洗澡了!」靜宜在柏謙耳邊大聲叫喚,嚇得他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柏謙望向四周,簡直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災難現場,到處散發著腐朽刺鼻的味道,提醒他經歷過那不堪回首的角色扮演遊戲。
靜宜的命令有如施放的咒語,語音未落,柏謙的身體隨即作出反應,不顧身體的痛楚,仍要動身,執行命令。身體自然的條件反射令柏謙惶恐不安,寒毛直豎,不禁懷疑自己仍受到遊戲的影響,未曾脫離角色的精神狀態。
他注視靜宜這個扮演他主人的女人,眼中淡然的目光如波平如鏡的湖水,他心生一股想要跪倒在她腳下的衝動。不、不要!快停止!柏謙努力壓制突如其來的衝動,幸好未付諸實行,否則釀成大禍,連他都瞧不起自己。
柏謙一邊下床,一邊戀戀不捨地回望靜宜。一不留神,腳一著地就踩中他灑落地面的體液,他登時「哇」的一聲滑倒在地,摔了個屁股蹲,差點面朝下嘴對嘴碰到地上仍未乾透的精液。
「你沒受傷吧?」靜宜馬上衝過去扶起柏謙,慰問他的傷勢。
「好痛啊!我的屁股痛上加痛。」柏謙輕揉著內外皆痛的屁股,痛得差點溢出流乾的淚水。他脫掉鈴鈴噹噹作響的頸圈,連番抱怨起來,「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好啦,那以後不做了。」靜宜像哄小孩子那樣安撫柏謙,攙扶他到浴室清潔身體。看見他全身佈滿一道道淺紅色的傷痕,她溫和地問道:「需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嗎?」
「哼,這點小事不用看醫生!更不用你陪!」柏謙見靜宜又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時逞強,說出氣話。
「那麼,要我幫你塗藥膏嗎?」靜宜覺得柏謙又在鬧脾氣,逞強可沒有好處,更多是適得其反。她自覺對此事有些責任,於是好言相勸:「你自己很難塗中一些特別部位吧?」
「好」柏謙的怒氣激不起浪花,發熱的頭腦冷卻過後,立即感到身體傳來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肌肉不受控地抽搐,非常後悔剛才拒絕去看醫生。
「要先洗完澡,接著清潔和整理好房間,之後再幫你塗藥。」靜宜回想起自己亂成一團的房間,感嘆一番,「如果被家人知道,還真有點糟糕。即使他們不進來,光是嗅到那麼濃烈的氣味也會發現。」
「嗯很尷尬。」柏謙無奈地苦笑一下。他的屁股跟嘴巴一同微微抖動,似乎在催促他趕快塗藥,舒緩痛楚。
這次的角色扮演事件就此完滿收場,日後不再提及,已成為柏謙和靜宜之間的默契。不過,遊戲過程中的記憶與情感,或多或少,存留於他們心底裡;或深或淺,埋藏在他們潛意識中。他們不曾意識到往後所發生之事,竟與此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關聯。
------------------------------------------------------------------------------------------
作者的話:
第七章的主題本來打算寫若千字,怎料一瀉千里,不似預期地寫了逾兩萬字。
在結構的構思上,第七章的上下兩篇可以獨立成章,故事中有故事,互相映照,呼應主題。
兩份原創劇本可以獨立解讀,也可結合後篇的劇本討論一同解讀。
上篇和下篇都分成「遊戲->現實」兩部分,現實的情節分為「遊戲後->劇本討論回憶->接續遊戲後」三個架構。
因為字數過多,我把下篇的「遊戲->現實」分別拆成八部分和三部分,建議一同閱讀,方便理解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