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秦江河声音微颤,他拿起一旁的注射针,“你确定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秦建清没有说话,他平静注视着秦江河手里的注射针。
秦江河声音里带了不忍:“爸,折磨一个人有一万种法子,人可怕的从来不是死,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秦建清冷静询问,秦江河哽咽:“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从小你就说我傻,从来没给过我机会。你从小带着大哥走南闯北,我说我想去,你只会让我读书。”
“因为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可你从来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读书就是我唯一的出路?!”秦江河声嘶力竭,“你太自负了!你早早给每个人定性,要让人按照你要求的路走下去,是,你赢了很多次,可如果你让我赌一次,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赢?!”
“江河,”秦建清语气微沉,“上赌桌都是有筹码的,你做好输的准备了吗?”
秦江河一愣,秦建清眼底是努力克制着的不忍。
他很少将情绪真实表露出来,这是他学会的生存之道,但是面对这个一手带大的儿子,他终究还是泄了情绪:“不是我不给你赌的机会,但人要赌,就得接受人会输。你哥哥明白这个道理,他输得起,修然输得起,而你每次下棋、玩扑克,你都要耍赖,你确定你赌得起人生的赌局吗?人生的赌局不能反悔,反悔了,后果就得自负。就像你走到今天,就是在为你过去犯下的错负责。错了的逃不了,输了的就得还,你确定要和我赌吗?”
秦江河没说话,他看着秦建清,捏着拳头,好久,他开口:“我赌。”
说着,他把手机交给秦建清:“我和你赌这一次,秦家和顾岚,秦修然选秦家。如果我输了,我为我做错的所有事负责。”
“所有?”秦建清强调。
秦江河手微微发颤:“所有。”
秦建清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眸,接过手机:“好。”
说着,他快速输入了密码,拨通了福叔的电话。
“老爷,”福叔很快接起手机,急切开口,“您在哪儿?您还好吗?”
“福叔,找律师重拟一份遗嘱,遗嘱内容是让修然在继承秦家和与顾岚在一起之间选择,如果他选择要和顾岚在一起,那他就永远放弃秦家继承权,秦家由他父亲继承,并由他父亲全权决定秦氏财产的分配,他永远输给他父亲,也永远报复不了他。”
“老爷?”福叔很震惊,“这是您的本意吗?”
“是不是我的本意,”秦建清神色平稳,“你听不出来吗?”
主仆二人相交多年,福叔看着秦建清的眼睛,便明白秦建清的意思:“这是您对孙少爷的考验?”
“也是我和江河的赌局。”秦建清如实告知,随后吩咐,“你去让修然选,把结果告诉我。”
“是。”
挂了和福叔的电话,秦建清转头看向秦江河:“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要出去,不要和外界联系。”
秦江河一愣,片刻后,他面露犹豫。
秦建清嘲讽一笑:“现在开始就赌不起了?”
“不是,”秦江河为难开口,“爸,你输着营养液,我可还是要吃饭的。”
这话让秦建清一愣,秦江河疑惑询问:“您不饿吗?”
秦建清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终于妥协:“我要喝粥。”
“好嘞。”秦江河立刻起身。
秦建清在背后凉凉提醒:“老周熬的粥
。”
老周是秦建清带了一辈子的厨子,秦江河一僵,见秦江河没应下,秦建清叹了口气:“粥都没得喝,那还是不赌了……”
“您歇着,”秦江河转头,信誓旦旦,“这就把老周也绑过来。”
说着,秦江河风风火火赶了出去,蒋舒和脑袋上包着绷带的秦博文早已在门口等了许久,看见秦江河,她赶紧迎上去:“怎么样?爸怎么说?”
“爸说要喝老周熬的粥,”秦江河急急开口,“你赶紧让人去把老周绑过来,不然爸说不和我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