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宣,诚亲王直接冲进暖阁,棉帘被打飞老高。
“陛下!仰阿莎将军率十万大军抄了北戎后路,西北军与苗军夹击下,北戎已退往京郊四十里外,京城之围已解。”金甲太重,诚亲王弱鸡小身板咕咚一下跪了个四脚着地。
“哎呦王爷,您可慢点哟。”永林扶了皇上扶王爷,忙活得不可开交。
“平云……荣康侯如何?他人呢?”梁检倾身向前急切问道。
“啊?”诚亲王傻眼,他忙着往回跑亲自报捷报,还真不知道叶翀、仰阿莎现在如何。
诚亲王喋喋不休地说着,梁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叶翀与他往日种种跳入脑海,让他立时坐立不安起来。
“朕、朕要亲自去西北军……”梁检费力地站起身,脚下如踩云端,撑住榻几搜肠刮肚地咳起来。
梁检病了好多天,全靠虎狼之药硬压着病症,紧绷的精神一松,身体马上就撑不住了,他又倔得要命,怕胡未迟这个胆儿特别肥的大夫,关键时刻给他下药,硬是把人堵在外间不让进。
此时永林也管不了那么多,喊了门口小珰去请胡院首,梁检浑身滚烫,由着下去一会可以直接当夜宵了。
永林扶着梁检坐下,“陛下,这大半夜的您别急,奴婢这就赶去西北军,您放心,侯爷身经百战、吉人天相,定是在军中执掌乾坤,明日就打得北戎滚出紫荆关。”
摔了个够呛的诚亲王这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附和道:“公公说得对。”
梁检也知急躁不得,浅啜了口茶低声吩咐永林道:“你立刻去看看侯爷是否安好,告诉他若走得开身,让他来见我。”
“奴婢领旨。”永林心里面明镜儿似的,只敛目垂首点了点。
“殿下,您也辛苦大半日了,奴婢差人给您卸甲,松快松快再回府吧。”永林拉了诚亲王往外间去,小声说,“陛下熬了好几日,让他歇会。”
还想与皇帝说说前线军情的诚亲王赶紧闭嘴退了出去。
胡未迟端药打帘而入,吊着一张比驴还长的脸。
梁检听见动静,警惕地看着他,没办法,一向给别人下绊子的新皇,总是被他忽悠,不得不防。
“陛下,您先把药喝了。”胡院首递上药碗,看了眼两颊烧得绯红的新皇,“臣保证,此药就是退烧药,绝无二料。”
梁检想了想,胡未迟现任太医院院首,欺君之罪他应该不敢吧?
他犹豫着接了药一口喝光,敌未退出边境,一切还远没有完,自己还得扛下去。
新皇低估了胡院首不要命的程度,很快就被放翻成了一条软龙。
北戎主力遭到重创,后撤京郊人困马乏,又恐苗军夜袭,连夜退出去几十里,直到范阳县隔着琉璃河,才敢扎营。
虽奇袭背后,合围取胜,但西北军已苦战十余日,苗军远途行军也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