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着丁宁的丝。
黑色的丝里,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白。
丁宁的年纪似乎大了些,然而身体却并未高大,反而更显瘦小了些。
最令他震惊的是,丁宁苍白的肌肤下,好像有一条条彩虹在流动,好像随时有彩色的光焰好割破苍白的肌肤刺出来。
“小师弟…你…”
他终于有些感觉出丁宁的真元生了什么变化,为此丁宁又付出了何等的代价,他的眼眸中再次涌出无数震惊的情绪。
“大师兄,不要乱喊。”
然而丁宁却是对他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小师弟沈奕现在应该在墨园,我们要出去接小师弟和洞主了。”
……
春意渐消,夏意渐浓,空气里更多燥意。
多日未雨,车轮在道间滚过,带起一蓬蓬尘土。
长陵郊野外一座山丘的亭中,那名身上气息平静,却一直给人分外危险感觉的黑衣男子正在用铁壶煮茶。
他望着道间一辆辆疾驰的车马,沉默不语。
先前和他一起看过墨园的素衣男子此时正在洗杯,看着一辆玄色的马车驶过,他侧转头看着黑衣男子,道:“你现在什么想法?”
人的想法往往会改变,虽然只是相隔数天,但他还是要再度确定这名黑衣男子的看法。
“岷山剑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能有什么看法?”
面对他的慎重,黑衣男子却是微嘲的一笑,“我只是希望那名酒铺少年不要改变他的看法,不要连岷山剑会都不敢参加了。”
素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注视了数息时间的马车里,便坐着那名姓容的宫女。
像她这样的身份,自然可以在岷山剑宗开山门之后第一时间进入,不需要和寻常官员以及参加岷山剑会的各修行之地的学生一样在外等候。
然而不知道为何她不想先于大多数人到达岷山,所以她突然伸手在车厢上轻叩了两下,让赶车的车夫减缓了前行的度。
两辆内里都铺满了软垫的舒适马车早早的停留在了墨园的门口,当张仪驱赶的马车停在墨园的门口,王太虚和沈奕搀扶着薛忘虚走出墨园的大门。
“太冒险。”
只是第一眼看到从张仪身后跳下车的丁宁,薛忘虚便摇了摇头,说了这一句。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丁宁对着他认真行了一礼,道:“而且这样便不需要再去考虑其它的可能,可以让人更加专心。”
王太虚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瞳里也涌起无比复杂的神色。
“摇摆不定的态度,往往是最危险的态度。”然而丁宁却好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样,对着他说道。
事已至此。
于是王太虚也无言。
于是启程。
两辆舒适的马车,开始驶离墨园,驶向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