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去退掉公司助理法务的职位,”江星澜语气有些焦急,“我可以尽我所能帮助你们,走正常法律渠道会很难,至少有我在,你们能少踩些坑。”
“可是,”季秋知道对方还没毕业,职位应该也是导师给的,如果拂了导师面子,双方应该都很难堪,“要是贸然不干……会对你有影响吧。”
江星澜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关系的。倒是你们……”他叹了口气。
明明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但是……
旁观者和参与者,终究是不同的。
他无法跟面前的几人解释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当他此刻重新站在他们面前时,竟有种无奈的愧疚感。
江星澜明白客观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但他忽然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保持客观”,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难。
许一树跟他说了一些,自己也猜到了另外的,因此他没法再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冷静旁观,上班的每一秒都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可耻的帮凶。
上班时自己工作还算轻松,法务总监也告诉过他这事不用他操心,对方根本不需要动用法务组就可以解决,他之前还在疑惑公司会怎么处理,可万万没想到,是用这样泼脏水的处理方法。
至于为什么是泼脏水,他也是后面才知道全部过程的。
他也没想通,自己当时明明只是好奇,想问问对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怕”。
江星澜闭了闭眼,他刚刚急匆匆赶来,很多东西脑子里还是乱乱的,但直觉却一直在告诉他,要帮他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的身上还有一点极淡的、来不及收敛的信息素气味。
江星澜的信息素是很少见的羽毛白葡萄酒味,初闻上去有些凛冽的甜,然后甜味变浓,带着一点甜腻,但是气泡又会中和这点甜腻,随后是醇厚又新鲜的酒气,因为保质期极短,不是那种酿了很久的浓厚,而是秋雨后的清澈空气感。
但这个味道太淡,现场只有离得比较近的季秋轻轻皱了皱鼻子,其他人都闻不到。
其他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此前江星澜的立场几乎可以说是与两人对立的,能不能全信还两说。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疑虑,我可以……”向来冷静自持的江星澜现在开口竟然也带了些难得的慌乱,他定了定神,像是想向他们证明什么一样,干脆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导师的电话。
在众人带着惊诧的眼光里,江星澜果真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导师的不解中一字一句地回绝掉了剩下的法务工作。
“我现在不是那边的人了。”江星澜语气甚至有点焦急,“我真的很想帮你们。”
“为什么?”赖秋彤冷静地问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利己主义者吧,应该不会这么嫉恶如仇,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江星澜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他几乎找不到头绪,无从说起,可他一想起刚才推开门的那一幕,这种情感就越发强烈。
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事。
这些Omega……包括梁言,他们一点错也没有,要因为体质的问题受折磨就算了,抑制剂的龙头公司也不愿意多做什么,就像是被抛弃无用的棋子。
正当几人还在将信将疑,之前梁言才说了让好好休息的许一树又打来了电话。
“喂?”只不过隔了半天,他的声音听上去却像是好了不少,“是梁言吗?”
梁言应了一声,还是有些担忧:“你好一点了吗?”
许一树听见这话有一瞬的沉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嗯,好很多了。你们之前找我是……?”